「不了。」
很快,她收回視線。
齊醫生也沒辦法強求,最後只默默幫她收緊了窗簾,方便她的角度可以看到窗外。
顧緲再次看過去,發現樓下的樹上的花兒已經謝了。
前兩天下了一夜的雨,應該都被打掉了。
顧緲覺得遺憾,她本來還打算拍張照片的。
見她一直盯著窗外,齊醫生想了想,試探:「那是西府海棠。」
「看起來花期不長。」
齊醫生:「一般十天左右。」
顧緲點頭,那確實是不長了,她似乎只看了一眼,就不見了。
「沒關係,明年這個時候還會開的,京市許多地方都可以看到。」
「還能再看到的。」
顧緲沉默半晌,終於嘆了口氣,「萬一明年也看不到怎麼辦呢。」
「沒有明年,還有下一年,下下年。」齊醫生笑起來和祁聿真的很像,「人生那麼長,總會看到的,也總會有人陪你看到的。」
他們好似在聊花,可彼此心知肚明,他們聊得又不只是花。
「是嗎?」
齊醫生沖她悄悄眨了下眼睛,壓低聲音,「其他的不確定,不過門口那個一定隨叫隨到。」
顧緲一愣,下意識看向門口。
門上的玻璃窗前隱約站著一個身影。
細看,露出的上衣顏色和剛剛進來過的人一模一樣。
顧緲抿了下唇。
——
手術的前一晚,顧緲遲遲沒有睡著。
白天黎宗玉來過,連那位許久不見的叔叔黎宗源也特地回國了。
黎宗源回國本就是一場冒險,更不要提來京市了。
其實在她住院的第一天黎宗玉就和黎嘉原霽一起來過。
幾天不見,老父親也蒼老了許多。得知她明天就要進手術室,也罕見的紅了眼眶。
老父親不善於表達,原霽說父親這段時間一直在寺里為她祈福。
港城人講究風水,也信鬼神。黎宗玉本來是個例外。
但自從妻子離世後,女兒消失不見,他把希望也寄托在了神壇之上。
他每年雷打不動,撥一大筆錢捐給了寺廟用於修繕。他希望神明眷顧他的女兒。
找到顧緲後,他覺得慶幸的同時,也不禁在想,顧緲這些年漂泊在外,在顧家如履薄冰生活得那麼辛苦,是不是妻子對他的懲罰。
特別是在顧緲查出癌症的時候,這一想法在心中更加強烈。
所以他這幾日一直住在寺廟,吃齋念佛,祈求神明的同時也希望早逝的妻子可以發發慈悲。
他知道妻子恨他,如果妻子不甘,那作為交換,他願意隨她一同離開。
只希望她能保佑他們的女兒長命百歲。
——
夜深了。
顧緲眨了眨酸澀的眼眶,扭頭看向陪護床的方向。
今晚想留下的人有很多。
最後只剩下了蔣清時。
她也不知道蔣清時是怎麼「戰勝」他們說服他們的。
她也不想知道。
這個時間,蔣清時也還沒有休息。
「還是睡不著?」
清冷的聲線貫穿記憶,顧緲望著他的眼睛,看著他坐起身。不禁想起關於他的一些往事。
在上個世界裡,幾個男主里,她和蔣清時接觸最少。
顧敘和賀之淮和她有一層虛假的兄妹關係,總是能見到的。
而遲斐和遲晏和她同校同班,抬頭不見低頭見。
祁聿……又根本躲不掉。
所以關於蔣清時,她的記憶像是沒有更新過似的,內容少的可憐。
在她死後,蔣清時的人生軌跡似乎也沒有什麼改變。
他們就像是兩條平行線。
如今顧緲不禁想問:「蔣清時,如果說當初我沒有找你的話,你現在是不是已經和顧思妤訂婚了?」
她的問題很突然。
蔣清時黑漆漆的瞳孔攫住她的目光,短暫的平靜後隱隱的像是泛起了一絲波瀾。
「不要胡思亂想。」
「沒有這個可能。」
他很堅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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