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嗯?」姚戚香回頭,「什麼事?」
孟扶危欲言又止。
姚戚香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孟扶危有話說不出,她更好奇了,再次追問:「什麼事?你倒是說呀。」
那邊,他拾起漆黑的眸子,染了幾分暗色的,朝她投來。
「你我還未圓房。」
這下,屋裡當真靜得能聽見掉下一根針了。
姚戚香緩緩睜大雙眼,她怎麼把這茬忘了!?
「你、你不是有隱疾嗎?」她到底還是把鄧穗音賣了。
然後便見孟扶危眸色明顯一暗。
他起了身朝她走著,從容緩慢,道:「你不是說我很行嗎?」
他的神色沒有絲毫波動,仿佛說的只是一句再正經不過的話,甚至會讓人錯覺他真的只是在單純疑問罷了。
荒謬!唐突!這哪裡是一個真君子應當說出的話!
一片紅雲漸漸爬上姚戚香後頸,緊接著到了雙頰,她下意識往後退著,眼神飄忽:「這……這不過是權宜之計,我又不知道……」
孟扶危已然靠近,他就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隻手順勢搭上自己的腰帶。
姚戚香心中忐忑極了,連呼吸都開始變輕,她倒也不是抗拒,就是想到一會兒要和孟扶危……坦誠相見,她就覺得哪裡都不自在。
可與此同時,她腦海中又不覺浮現出那晚看見孟扶危散了發坐在床上,他領口極低,胸口的肌肉若隱若現,叫她下意識錯開了眼,又忍不住回頭再看了一眼。
就在姚戚香心猿意馬之際,她親眼瞧著孟扶危身上那件寢衣從他身上滑落,露出與他印象不符的,起伏漂亮有致的身形來,一覽無餘,姚戚香簡直不知道自己這雙眼睛究竟要放到哪裡。
「你先熄燈。」她妥協,要她在這樣明亮的屋子裡,那她決計不行。
燭光映在他眼底,他眼中分明沒有笑意,可姚戚香竟錯覺孟扶危在笑。
就在她以為孟扶危要傾下身、壓下來了的時候,她聽見頭頂飄來一句:「放心睡吧,我去更衣。」
然後他便轉身走了,姚戚香望著他頎長的身影,看著落在床榻上的那件黑衣,才反應過來,孟扶危今日的衣服上染了血,這件黑衣應該不是他的。
所以他才要脫下來,而非……
他剛剛當真不是在戲耍她嗎?姚戚香不禁懷疑,可孟扶危從頭到尾的表情都正經極了,他看上去像是那種絕不會開玩笑的古板性子。
撲通一聲,姚戚香倒了下去,躺回了內側,今日過度的精力消耗使她昏昏欲睡。
而另一邊,孟扶危換了寢衣,目光幽微——他本想解釋之前青樓的誤會,可他發現自己就算脫光了衣服,也難以證明什麼。
破天荒地,他忍不住想,為何男子身上不能有守宮砂之類的東西呢?
這樣看過去,才足夠一目了然。
第23章 肌膚之親
姚戚香做了個夢, 她夢見自己忽然回到了成婚的那個晚上,夢裡的場景熟悉又陌生,可她很清楚自己身在孟府, 然後沒有了常氏的出現, 沒有了下人,有的只是孟扶危。
他坐在桌邊,然後忽然起身向她走來, 他開口:「你我還未圓房。」
夢裡的聲音和夢外他的聲音重疊起來, 環繞似的落在她耳畔,姚戚香說不出話來,她只能坐著,看著孟扶危朝她慢慢走近, 而後她鼻尖便嗅見一股蘭香。
這是孟扶危身上的氣息, 自成婚以來,她嗅見過無數次,每每與孟扶危一處時便有,很淡很淡,很容易讓人忽略。
可在夢中,姚戚香竟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熟悉感, 好像曾幾何時, 她也在哪裡聞到過這個氣息……哪裡呢?
來不及去深想,孟扶危已然銜了她的唇, 在輕輕吻她,那種觸感極為真實, 連姚戚香自己也不知道,她分明沒有與人這樣親密過,為何夢中會這般真實, 她甚至因為這股受力,在慢慢往後退。
他的手在她身後,拂落了她肩上的長髮,掌在她腦後,將這個吻繼續得愈深了幾分,也拂落了她的衣衫,而她的手下意識抵上孟扶危的胸膛,連觸感都那樣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