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將糧油交給鶯然,畏縮又遲疑:「方便拿嗎?」
鶯然一愣,點頭:「嗯,我們有儲物袋。」
「哦……」
鶯然瞧見掌柜偷偷將手裡的某個袋子收進袖子裡。
她有些慚愧,原是自己小人心渡君子腹了。向掌柜道謝,收了糧油,付靈石。
掌柜卻推拒:「不收了。」
鶯然詫異:「為何?」
掌柜瞄徐離陵一眼,既畏懼又忸怩:「下次再收吧……這次、這次就當謝禮。」
鶯然愣了下,眸中漸盈滿光亮,以眼神詢問徐離陵想法。
徐離陵從不客氣,直接收了,禮貌地道聲謝,同鶯然離開。
走到門口,鶯然瞥見那些夥計又從後門出來,和掌柜站在一起嘀嘀咕咕。
怕是真的怕,謝也是真的謝。
鶯然莞爾,緊緊握著徐離陵的手,接著去買其他物什。
那些店中掌柜,其實多是沒親眼看見徐離陵救城的。
但遠遠看著那通天法術,碎天裂地,又聽聞是……那樣的身份,聽說了他的百般事跡。
說不怕,是萬無可能的。
可怕歸怕,親眼見他救了自己的家、救了自己的生計與生活,也是真的。
他們與那些走南闖北、深恨魔道的玄修不同,都是開了店要安生生活的小修士和凡人。
不懂江湖道義,但知人情通達。
鶯然到他們店中買東西,他們同糧油店掌柜如約好了似的,連賣帶送。
將鶯然和徐離陵送出自家店鋪,都似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又討得了幾分回了謝禮的安心。
這麼買了一圈,鶯然拿到的東西比以前採買還多,但靈石沒花多少。
鶯然同徐離陵走出菜市,止不住地笑。不是笑討得了便宜,是為別人能儘可能正常對待徐離陵而開心。
買完吃食,回家路上經過金櫃雜貨鋪,想補買幾個家中摔碎的碗碟。
然而令鶯然沒想到的是,往常沒什麼交情的菜市掌柜們都很和氣,來往最多的金五兩卻甚為激動。
金五兩堵了門大叫:「滾滾滾!我們店不接待魔!」
店中小童驚慌地在他身後拉扯他,欲言又止。
周圍坊鋪的掌柜都被他吵得出了店,道:「金五兩,做生意說話客氣些,和氣生財嘛。」
金五兩同他們吵:「你不介意魔,那你招待啊!」
「我招待就我招待!人家剛救了咱家,招待招待怎麼了?」
有相熟的勸道:「金掌柜,你得想想咱們這臨關是怎麼保下來的呀。」
「那些來往的、歷練的玄修不在意,臨關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他們途經的一處城,沒了就沒了。可這是咱們的家啊!你死守在這兒,不也因為這是林娘子的家嗎……」
金五兩不管,橫眉冷對,舌戰群儒。
鶯然本要回他的,都插不上話了。
她終是一聲不吭,拉了拉徐離陵,要同他一起回家。
她身上的儲物袋,還是金五兩曾經看她與徐離陵窮困送的呢。不能不念恩情。
徐離陵反握住鶯然的手,溫聲哄她:「去別地兒買。」
全然沒被金五兩影響。
鶯然點頭,要與他轉去隔壁街市。
在金五兩與旁人愈吵愈烈的聲音中,一提蓋著布的小籃子在街角被送到她面前。
是恩娘子。
鶯然疑惑:「你這是?」
恩娘子:「金五兩這人糊塗,事出有因,還請大人與夫人,莫要同他計較。」
原是賠禮。
鶯然推拒:「我知道金五兩人不壞。」
恩娘子執意把籃子塞進鶯然手裡,「還請收下,如此我方能安心。」
她塞時風掀開一角,籃里竟裝滿了靈石。籃底墊著一鵝黃一粉綠,兩塊流光溢彩的靈布,一看便知不凡。
這禮可不輕。
鶯然甚是疑惑:「你同金掌柜是何關係?」
先前救人,這會兒又來護人。店就在金櫃雜貨鋪旁,似守著金五兩似的。
鶯然眼珠子來迴轉了轉,想了些有的沒的愛恨情仇。
恩娘子當著徐離陵的面,自是不敢隱瞞:「夫人可曾聽聞金掌柜有位故去的娘子,是個善心的修士,生前救助了不少人,不論玄魔還是小妖?」
鶯然點頭。
她記得珠兒就是因金掌柜娘子才被收養的。
說來也奇怪,當世妖魔鬼怪都放在一起說。
可金掌柜只恨魔,反倒能把珠兒當親女兒。
恩娘子嘆:「那位娘子姓林,百年前救了名魔修。那魔修卻因林娘子身懷六甲,是個難得的有孕修士。趁著金掌柜出門為他買藥之際,將林娘子殺了,連同腹中孩兒一同吃了。」
鶯然臉色驚變,對金五兩有所理解。
恩娘子神色黯然:「那時金掌柜也是個積德行善的好人,可趕回家時,只見到妻子殘屍。那魔恩將仇報,已不知蹤跡,這叫他如何能不恨?」
「他重金懸賞,要殺了那魔。我聽聞此事,當即尋了那魔,取了他首級來,向金掌柜賠罪。但我知曉,這份仇怨,我是這輩子都難以還清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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