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發披散,唇染朱紅,膚染珠汗,叫鶯然看了,又羞於直視地移開視線。
徐離陵卻掐住她的下巴要她轉過臉看他,在她生氣之前低下頭,用含著他自身血腥的唇舌堵住她。
混亂之中,餵她吃些他的血。
鶯然掙扎,瞪著眼睛打他,一看就是要罵。他又及時撤開唇舌,伏在她耳邊哄她。
動作不停,嗓音低啞溫柔,哄得她暈暈乎乎,似倦而難睡,只覺整個人都如入雲端般飄飄忽忽,害怕地緊緊抱住他。
每每同床時,她最受不了的便是這般。好似整個人失了控,說了什麼、喊了什麼,都一時反應不過來。
待潮水褪去,方漸漸回神。可也只是暫時回神,讓她得以知道眼下自己在做什麼,眼前人是誰。很快便又再度糊塗起來。
就這般來來回回,直到她在浪潮中也無法暈眩。一邊無法控制,一邊清醒地看著他,最是難挨慌亂,又是無上極樂。
她的汗不會化作汗,每一縷雲氣逸散在她眼前,都仿佛是她正荒唐放縱的證明。
起初她還覺得沒什麼,可聽他說著渾話,看他褻·玩著屬於她的雲煙,鶯然越發羞恥難挨。一會兒回以低罵,一會兒撒嬌:「別這樣……」
到最後看他神色清明,毫無倦意,知他一時半會兒不會停了,只能哄他幫幫她。
可徐離陵哪會那麼容易就讓自己失了樂趣。
鶯然心裡想,徐離陵是個畜生。
口中哄了他半晌,趁著控制不住生理性流淚時,裝著眼淚汪汪、裝著無助地喚他:「夫君……」
他這才出手,幫她止了這鬼魂不會流汗的特性。
霎時,薄汗染身。
徐離陵倒也不覺遺憾,指尖拂了幾滴她頸下的汗珠,神情似好奇、似天真地將指尖含入口中。
鶯然不用再求他,開口就罵:「你真不是個人!」
哪有人能玩得這樣不知羞恥,這樣瘋!
徐離陵笑:「這話旁人罵我罵得多了,我都沒什麼感覺。從你口中罵出來,我才覺著這原是句好聽的話。」
鶯然喉中一堵,什麼都說不出了。
她躺著看向帳外喘·息,讓自己歇會兒,卻仍禁不住他亂來,口中難以自制地哼哼著。
這寢殿很大,從內殿是看不見門的。倒有特製的明窗,關著時也不透屋外的光,但能辨別時間。
夜裡時明窗琉璃是紫,白日時明窗琉璃是藍。即便徐離城成了聖魔城,這般顯示也未曾改變過。
這會兒,鶯然望見明窗的顏色成了藍紫交輝,也不知是晨時了,還是暮時了。
她心中驚呼一聲,連忙推徐離陵:「你……你看看時辰……」
徐離陵:「不看。」
鶯然哄他:「歇歇吧,明日……明日再……」
徐離陵:「你我沒多少明日。」
他此話一出,鶯然一時又說不出推拒的話了。直到她實在受不了,哪還管他死活,直說要歇。
徐離陵這才停下,放她爬出帳子緩口氣。在她要下床前卻又將她拖回來。
在她連聲說「真不行了」時,道:「在浴池裡,你可是說日日都行的。」
鶯然喉中一哽,又說不出話來了。
她這時才驚覺:他那會兒問那些事,原來不是在戲弄她或與她調·情,而是在詢問她承受的能力。
早知道,就不實話實說了。
可從前就算日日,也不是這樣的玩法啊。
鶯然只得撒嬌道自己瞎說的,徐離陵卻是不聽。她便又強忍耐著,躺著不動,道自己真不行了。
徐離陵終於停下。
她鬆了口氣。
他卻又低身在她耳邊道:「你可知曉,我學過醫道。」
她行不行,他比她嘴裡喊的清楚。
鶯然一愣,恍惚又恍然。
忽然明白了,為何千年後的徐離陵,也任她怎麼說也不聽,卻總是能在她真不行前適時停下。
此刻她已然不知今夕何夕。
迷迷濛蒙間看到明窗散出藍輝,心想這般折騰,也只過了一夜?
那確實也還好。
他確實懂她的承受能力。
無論千年前還是千年後,停下時都只讓她覺著想睡,腦中也飄忽暈眩,不會感到不適。
床榻上的被褥濕漉漉的,早就被扔到一邊去。只剩赤·裸的溫玉床,也不會硌人,睡著很舒服。
半夢半醒的,鶯然感到徐離陵抱她去了浴房清洗了番。之後沒回通和殿,就地在寢殿歇下。
悠悠醒轉時,鶯然下意識去看那明窗。
見明窗是紫輝,心知自己是睡了一整個白日。
徐離陵躺在她身側,閉目養神。察覺到她的動靜,旋即睜眼:「醒了?」
他傾身而來,查看她身子。
是夜裡了,鶯然怕他再來,抵著他的肩頭責怪:「你白天怎麼不叫我起來吃飯?」
原是以此藉口提防他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