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隊弟子笑:「是真。開陽脈弟子專修陰陽門武道,而天樞脈弟子,那都是真正的天才,文武皆不凡。這次來的,恰好都是天樞脈弟子。他們立的殺陣,可與乙玄道一不相上下。」
「那面具女子……」
有人察覺到,那目光盯著這方的女子。
帶隊弟子:「天宿宮聖女,明妲。她曾對上聖魔,臉也是因此而毀。但她從聖魔手中活了下來。」
聞言,眾人盡皆敬畏,讚嘆聖女不凡。
鶯然在他們閒話間,早已握緊徐離陵的手。
她渾身緊繃,讓大花做好準備,待會兒聖女若喊破徐離陵身份,立刻協助她脫身。
不能讓徐離陵動手。
否則此地眾人都會沒命。
徐離陵不急不慌,反倒輕撫她的手背安撫她。
明妲沉吟片刻,竟一聲不吭地收回了視線,繼續往那最大的氈房走。
鶯然心仍懸著,疑惑地對上徐離陵的眼眸。
徐離陵牽著她,跟上繼續前行的隊伍。
隊伍在一大氈房前停下,上邊掛有註明散修的標識。
帶隊弟子客氣道:「辛苦諸位在這兒住兩日。後日一早,秘境開啟,便可離開了。預祝各位皆有好機緣。」
眾修連聲道謝。
入氈房,裡面放了椅桌,沒有床,很是乾淨。
眾修各自落座。
鶯然拉著徐離陵在靠近門口的位置坐下,想與他說明妲之事,礙於這會兒人太多,不便開口。
便聽帳中眾修聊起來。
他們從江湖傳聞天宿宮天樞脈弟子們是多麼驚才絕艷、多麼強橫可怕的天才,聊到聽聞聖女明妲乃天霄仙人後裔,又從聖女明妲,聊到了聖魔。
帳中聲音一下子小了下去。
眾人不約而同說悄悄話似的道:「說起來,聽聞聖魔成魔之前,也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天才。」
「何止天才,那是真正令天才望塵莫及,為之絕望的天之驕子。如今的劍仙已是下界巔峰,可聽聞也是一生未能追上聖魔成魔前的成就呢。」
……
在懿王洲,聖魔事跡幾乎無人知曉。
而在雲州,散修皆是走江湖的豪客,多多少少都會聽聞一些,世道不允許流傳的軼聞。
或真或假,難以分辨。
有關聖魔的傳聞雖不多,但越是隱秘越令人興奮,此刻眾人都說得興致勃勃。
鶯然聽他們說那些事,時而驚奇,時而好笑,偷瞄徐離陵。
徐離陵老神在在地飲茶,事不關己。
「說起來,聖魔若在玄道已至如斯巔峰,登無極天成神也不在話下,他為何成了魔呢?」
鶯然神情微肅。
又是那對天宿宮有所了解的修士小聲道:「我聽說,聽說哈……這件事從千年前,就是未解之謎。得知答案的人,全都死了。故而一直未有答案流傳。」
「但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這知曉答案者,玄道都說,是被聖魔狂熱信徒所殺。可現在弄的他們魔道自己也不了解聖魔了,這……當真是他們自己所為嗎?」
眾修深思,面面相覷。
有人忙擺手:「可不敢亂說,不敢亂說啊!魔道行事詭譎,誰知道他們怎麼想的?怎能為魔道、為聖魔開脫呢?」
他們將此事帶過,接著聊下去。
門忽開。
霎時帳中緊張得連呼吸聲也無,眾人皆望向來人。
見是關熠,鶯然鬆了口氣,問他來意。
見是熟人,帳中眾修也都放鬆,但不再閒聊,各自打坐修煉。
關熠招呼鶯然與徐離陵隨他來。
他們出門,牽上安置在門口的飛駒、大花和小黃。
跟關熠走到被隔開的氈房群落,入一小氈房,氈房內有床有桌,一應設置俱全。
關熠:「這是給我安排的氈房,你和妹夫就住這兒吧。」
鶯然問:「那你呢?」
關熠:「我去與陳訓周甫他們住在一起。」
鶯然怕麻煩他們,有所猶豫。
但關熠凝肅低聲:「我聽駐地長老說,曜境似乎派了人,專為防妹夫入秘境奪劍。你倆若住大氈房,萬一暴露了呢?」
鶯然想到方才見到天宿宮的人,方點了頭,向關熠道謝。
關熠笑:「跟我客氣什麼。」
瞥眼徐離陵,對他頷首,出門去找乙玄道一弟子集合了。
徐離陵不以為意地去鋪床。
鶯然感慨:「咱們這一路,欠了關熠不少人情呢。」
徐離陵:「我不殺他。」
如此承諾,夠還人情了。
他正彎腰在床邊,鶯然衝過來對著他腦袋往下按了下:「你敢傷他!」
大花和小黃趴在角落,憋笑。
方才那幫人吹了半天徐離陵多麼天才,多麼強大,多麼恐怖。
現在還不是要被鶯然按著打?
徐離陵一聲不吭,繼續鋪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