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淮笑:「自然是為了見到娘娘。臣獨守府邸,寂寞難耐,對娘娘思念成疾,卻總是不得娘娘召見,只好自行爭取機會了,否則娘娘有了新的情夫,把臣忘在腦後該怎麼辦?」
他說得露。骨,綺雪瞥了他一眼,嬌嬌地嗔怪道:「別人又聽不見,你怎麼還一口一個『娘娘』,難不成還叫上癮了?」
他還記得當初衛淮有多不甘心叫他「貴妃娘娘」,現在倒好,他看衛淮叫得還挺開心的,這就是做姦夫的自覺嗎?
這一眼瞥得衛淮神迷意奪,他收斂了笑意,終於不開玩笑了:「阿雪,我真的很想你。」
「想我呀?」綺雪說,「只可惜你現在是吃不到嘴了,就讓這碟香糕代替我慰勞你吧。」
他拿起一塊香糕,放到唇邊親了一下,又放回到碟子裡,叫董原端起整個銀碟,將香糕賞賜給衛淮。
做這些事的時候,他沒有半點迴避董原的意思,反正大婚那日衛淮追上彩輿的時候,董原就已經目睹了一切,早就知道他們兩人的舊情了。
董原面上的微笑沒有絲毫變化,將銀碟端給衛淮,衛淮接過銀碟,拿起綺雪親過的那塊,放入口中細細地品味。
「味道如何?」綺雪問。
「臣從來沒有吃過這般香甜可口的糕點。」衛淮笑著,直勾勾地盯著綺雪,「不過臣以為糕點中若是能加些兔子奶,想必會更為美味。」
「想得倒美。」
綺雪不屑地輕嗤一聲,他倒確實能產兔子奶,就他所知,服下抱歲丹的人在懷孕期間就能產出乳汁,他要是懷上了,肯定會有兔子奶,可他憑什麼分給衛淮吃?
就算有奶,也是給陛下和寶寶喝的,別人休想分到一滴。
他對衛淮揮揮手:「走開吧,老是圍著我轉像什麼樣子。」
「臣告退。」
衛淮走遠了,眼神卻時不時地飄到紗帳這邊。
賓客們見大將軍與貴妃娘娘攀談了許久,娘娘還算和顏悅色,便紛紛學著他的樣子,來到帳前和綺雪交談,向他獻上禮物,企圖在他面前留下幾分好印象。
綺雪搖著羅扇,起初還挺溫柔耐心的,可是想要跟他交談的人實在太多了,甚至有人因為先後順序爭執起來,將他惹得有點煩了,就輕輕地打了呵欠。
董原當即會意,笑著和賓客們交談幾句,說是貴妃娘娘身子乏了,需要小憩片刻,賓客們十分惋惜,卻也不好說什麼,只得轉身離開,還默默記恨上了那兩個吵架的人。
然而當所有人散去之後,還有一個人留在了原地,董原剛想將他打發走,很快又停住動作,叫出來人的身份:「姬世子?」
姬玉衡點點頭,抬手向帳中行禮:「雲期見過貴妃娘娘。」
「你也來了?」
綺雪聞聲睜開眼睛,又不裝困了,歪著腦袋問姬玉衡:「你也是為了見我才來赴宴嗎?」
也?
姬玉衡心下微怔,卻來不及多想,羞澀地回答綺雪:「是。」
他今日頭束玉冠,身著鴉青色袍服,風儀清正,蕭蕭肅肅,和衛淮一樣,都是為了見綺雪而精心打扮過的。
綺雪看了他一會,他知道「雲期」是姬玉衡的字,雖然那天晚上他睡著了,沒有聽到姬玉衡的話,但他看過原著,也不會為姬玉衡的自稱感到奇怪。
「雲期,」他親昵地叫著姬玉衡,「明日就是最後一場校考了,校考結束後,你打算什麼時候離京?」
他的語氣溫柔如水,喚出「雲期」二字時,姬玉衡心弦一顫,又旋即為他的問題而傷感失落:「我大約後日就會離京。」
「這麼快?」
綺雪喜出望外,但很快他發現自己的反應興奮過頭了,又趕緊補上一句:「我的意思是,你不在京中多遊覽幾日嗎,我可以派人帶你遊覽。」
姬玉衡垂著眼睛,輕輕地搖頭:「多謝娘娘美意,但我尚且有不少俗務纏身,還須儘快趕回郡中處置。」
「那可真是遺憾。」
綺雪抬起羅扇,遮住自己快要壓不下去的笑意:「後天你大約什麼時辰離開?我叫董原送送你。」
「後日一早,大約辰初就走。」姬玉衡說,「就不必勞煩董掌事相送了。」
「那好吧。」綺雪裝模作樣地嘆氣,「我本來還想好好向你道謝的,母兔和小兔們如今都很好,還要多謝你救了他們,你離京之後也不必牽掛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