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清微微搖頭,沒有正面回答綺雪的問題:「你快就會知道。」
「神神叨叨的,賣什麼關子,你以為我很想知道嗎?」綺雪輕哼。
待道清離開庭院後, 綺雪揣著桑遲的香爐走出了屋門,這座香爐非常小巧,剛好可以讓他踹在懷裡,如此一來,他就可以一直聞到薰香的味道, 勉強能夠看清院中的事物。
他來到廂房尋找母牛精花奴,花奴很快出來了,嬌媚地問:「郎君,您又找我?」
綺雪湊近花奴,幾乎貼上她的面頰,才能看清她的五官,果然是個很嫵媚妖艷的美人,綺雪對她的姿色很滿意。
但他沒有想過自己的美貌才更具有衝擊性,他忽然湊近,饒是見慣風月的花奴也臉紅了,期期艾艾地喚道:「郎、郎君……」
她險些以為綺雪想親她,都準備閉上眼睛了,綺雪就後退了幾步,點點頭說:「桑遲這個人缺點是多了點,不過他的眼光還是不錯的,一會就要辛苦你招待我的客人了。」
「是……」
花奴心裡有點失落,卻很快揚起了笑臉:「還請郎君放心,奴家保准把貴客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不知那位貴客有什麼喜好?」
綺雪搖搖頭:「我不太清楚他的喜好,不過他是個很厲害的道士,要是他表現出不喜歡你的意思,你就趕緊走,不要惹怒他。」
「什麼,道士?」
花奴嚇得花容失色,瞬間就想撂挑子不幹了:「郎君,您能保證那位貴客可以接受妖魔的侍奉嗎?該不會奴家一進門,他就把奴家打殺了吧?」
「應該不會,他自己也豢養了不少妖魔。」
綺雪猶豫一會,安撫她道:「這樣吧,我親自試一試他對妖魔的態度,如果他不排斥妖魔,我再把你領進去,你看怎麼樣?」
他冒出一雙兔耳朵,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花奴先是直勾勾地盯著兔耳朵看了一會,忍住想要伸手觸摸的衝動,柔順地應道:「那就拜託郎君了。」
僱主都願意以身試險了,她這個拿錢的怎麼還會有異議。
綺雪叫她回廂房候著,自己抱著香爐站在門口,準備迎接謝殊。
夕陽西下,天幕逐漸染上夜色,不多時,一輛妖獸拉動的玉車自天而降,停在門口,駕車的道童打開車門,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佇立在了綺雪面前。
「見過謝國師。」
綺雪知道來人就是謝殊,輕輕低頭向對方行禮。
其實他心裡還是挺不爽的,一想到謝殊竟然一見面就強吻他,他就想狠狠扇謝殊一巴掌,可偏偏他還有求於謝殊,所以有再大的怒氣他也只能忍著。
走著瞧吧,等到陛下康復之後,看他怎麼收拾這個道貌岸然的老東西。
「嗒嗒嗒……」
玉車駛離庭院,綺雪客客氣氣地將謝殊請入正堂:「國師請上坐。」
他放下懷中的香爐,取來熱水倒入茶壺,輕輕晃動幾下,促使藥粉充分地融入水中。
這種媚藥的藥粉融入水中無色無味,非常適合用來做見不得人的勾當,綺雪看不清藥粉,感覺融化得差不多了,就用托盤端著茶壺,給謝殊倒了滿滿一杯熱茶:「請用茶。」
他微微彎腰,柔軟的兔耳朵從他的頭頂滑了下來,自從花奴回房後,他就再也沒有收起自己的兔耳朵,為的就是測試謝殊對妖魔的態度。
很顯然謝殊這狗東西葷素不忌,他甚至問都沒問綺雪的兔耳朵是怎麼回事,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但綺雪能明顯感覺到謝殊一直在看著他的兔耳朵,可能狗東西已經在想像著如何把玩這對兔耳了……
呸,真是個衣冠禽獸!
綺雪在心中暗罵,但好在謝殊並不排斥妖魔,看來等到謝殊喝下茶水後,他就可以把花奴領進屋了。
他垂下眼眸,雙手乖乖地搭在身前,神色柔軟乖巧,實則暗中關注著謝殊的動靜,就等著他喝下杯中的熱茶。
可事與願違,謝殊看著面前的茶水,沒有去動的意思,而是問他:「你找我何事?」
他的聲音低沉清冷,可綺雪現在有些緊張,完全將心神放在茶水上,沒有留意到謝殊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熟悉,下意識地回答:「我是為了向國師道歉。」
謝殊的語氣淡淡的:「道歉?」
「是……」綺雪忍辱負重地說,「我在白日拜見國師時,不慎誤傷了您,心中愧疚難當,自然要向您道歉。」
「無妨。」謝殊說,「我赦你無罪。」
綺雪一聽怒火更深,心想謝殊居然還好意思說恕罪,明明就是謝殊先強吻了他,他才會咬謝殊的。
他輕輕地吸了口氣,強忍著露出笑臉:「既然您不生我的氣了,還請您喝下這杯茶,這是我為您精心準備的茶水,冷了就不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