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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昕不甘示弱:「你這麼牛逼,你說怎麼辦。」

「節約用水,」梟風把椰殼放在一個穩妥的位置,然後走進叢林,用樹枝捅了捅地面,「這裡的泥土濕潤鬆動,而且周圍的植物鬱鬱蔥蔥,說明叢林深處有豐富的水源。」

聽聞這話,王昕立馬警惕起來,望一眼在他看來陰森恐怖的樹林,臉上浮現抗拒之色。

梟風飽含深意地打量他幾眼:「你心態出了問題,當你求助於大自然時,你就不能把森林當敵人,你要把它當朋友,主動去了解。」

就像電影裡的慢鏡頭,王昕緩緩轉動腦袋,一條眉毛挑得老高:「你說話怎麼跟我爸一樣,喜歡高談闊論、引用金句,要是他在,你倆可以掰頭一下。」

提起自己的家人,王昕神色微變,一股惆悵情緒在胸口蔓延開來,仿佛被冰冷的現實狠狠一擊。

梟風沒有跟他鬥嘴,彎腰撿起那捆草藥,分成兩份,自己拿走一份,另一份留在原地。

「你去哪裡?」王昕迅速收起悲傷,轉換成另一種積極的態度。

梟風捧著椰殼,手提草藥,順著踩出的小徑原路返回,邊走邊回應:「先看一眼信號塔的火勢,然後搭建露營地。」

「你用什麼搭,搭在哪裡?」

「林子裡。」

「什麼?你不怕有爬...」王昕想說蟲或蛇,感覺有點丟臉,及時改變用詞,「深山老林的萬一有野獸怎麼辦。」

梟風耐心解釋,順便好心提醒:「在海邊,有些蟲子比大型野獸還要可怕。」

王昕習慣性反擊:「你是指蚊子嗎?」

火光不僅可以驅散黑暗,還能驅趕蚊子。

這個道理王昕明白,可是火,他需要火...

從林子裡出來,天色昏黑,兩人各奔東西。

梟風回到岬角穩定火勢,王昕扯了一些棕櫚葉回沙灘,打算就這麼對付一宿。

王昕是這麼想的,沙灘露營既能躲避他最害怕的蛇,又能及時觀察海面動態,如果救援隊來了可以第一時間給信號。

他覺得梟風的心太大,淪落荒島就像來旅遊似的,一點不慌。

「就不是正常人,琦琦啊琦琦!你哥是犧牲小我救你一命啊..」王昕盤腿坐在沙地上,一邊嘀咕一邊狠狠地搓著木棍,「要相信古人的智慧,王昕,你可以的!」

然而事與願違,第二次嘗試鑽木取火依舊失敗,手掌的水皰也跟著變大。

「那傢伙是怎麼做到的?」王昕十分納悶,擰過身子朝岬角的火光看去,「難道我缺了什麼步驟,不應該啊,課本就是這麼描寫...不對,小學教材的一篇課文里就有,瑪德!全都是騙人的。」

王昕氣急敗壞,顧不上手疼,急匆匆穿上鞋子朝著火光走去。

他手裡攥緊一根粗樹枝,若是談判失敗就派上用場。

不多時,岬角後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喘息聲。

梟風沒有回頭看,趁天邊還剩一點微弱的亮光,他忙著固定信號塔,找來兩塊粗浮木,算計著多久能燒完。

他不在這邊睡覺,每隔幾個小時會來添木頭,確保火焰在夜晚一直燃燒。

浮木的熱量和煙霧會持續很長時間,若是有路過的船舶,一定注意得到。

他不像王昕想得那麼心大,他只是能夠沉著冷靜地正視現實,既不盲目樂觀,也不悲觀失望。

「咳..」一聲乾脆的咳嗽打破寂靜。

梟風微微側目,語調保持一貫的不冷不熱:「你又怎麼了。」

王昕把樹枝藏在身後,有意收起鋒芒:「梟船長,咱倆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咱倆不是。」梟風丟過去一個『你少跟我套近乎』的眼神。

王昕快速撇下嘴巴:「我的意思是,咱們一起被浪衝到這座島上,最起碼是一條船上的人。」

真奇怪,他倆到現在都沒有正式談過這個問題。

果然是八字不合,多說一句容易毀天滅地。

梟風既沒有反駁也沒有接話,而是挺直腰,用探究的眼神睨著王昕,等著他說重點。

「救援隊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這裡,你有..」王昕瞄一眼火勢旺盛的信號塔,「你有沒有想過,他們來之前該怎麼辦?」

「我時時刻刻都在想,並付諸行動,」梟風略顯不耐地歪了下頭,「你有什麼話可以直說,不用拐彎抹角。」

「你喝的是什麼。」王昕忽然注意到另一樣東西。

「椰汁,」梟風大方地直接遞給他,好像是為了儘快堵住他的嘴,「少喝一點,喝多了容易腹瀉。」

「我知道。」王昕語氣憤憤的,總覺得梟風把他當笨拙的小學生。

可他剛捧起椰子,手掌便傳來一陣刺痛,下意識的鬆了手。

椰子像皮球似的掉在地上,然後蹦蹦跳跳地沿著磐石落入海里,順便碰翻了盛著淡水的椰殼。

梟風驀地眯起眼睛,瞬時變得嚴厲:「現在就離開,馬上。」

「嘶..」王昕因為手疼蹙眉,心頭湧上一股難言的情緒,「你命令誰呢,我不是故意的,今晚我勢在必得!」

話落,王昕抄起先前準備的粗樹枝,戰戰兢兢地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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