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時此刻,他倆還處在互相牴觸的階段。
尤其是梟風,為了不再被人咬,他奉勸王昕離自己遠點,靠太近會招來厄運。
這話王昕百分百信,畢竟已經淪落荒島,事實勝於雄辯。
「你以為我願意找你,」王昕退後兩米,一副君子做派,「我吃了你的燒雞,過來還人情,免得你說我好吃懶做不講信用。」
「刀子給你,剛打磨完,」梟風不廢話,直接把幹活工具丟過去,「看見你腳邊那堆樹枝了嗎?天黑前把它們削完,這裡有一個樣本,照這個樣子削尖,頂端留一個凹槽。」
王昕低頭,用腳扒拉一下樹枝,「幹什麼用。」
梟風微微蹙眉:「少說話,多做事。」
「......」王昕氣得嘴角抽搐,「行!你牛逼,誰讓我欠你的。」
說罷,王昕盤腿坐在地上,撿起鋒利的刀子,按照那個樣本開始削樹枝,他一邊幹活一邊埋怨自己嘴饞,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竟然禁不住燒雞的誘惑。
「你認真點,」梟風發現他跟小倔驢一樣氣鼓鼓的,秉持著人道主義提醒道,「劃傷手別找我,感染了就等死。」
王昕慢鏡頭似的一點點撩起眸子:「混蛋,你少詛咒我,哥哥我身體素質強著呢。」
梟風擰過身去,背對著他,繼續縫縫補補。
倆人各干各的活,迎來了長達半小時的沉默。
夕陽的光輝透過樹杈灑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影子。
周圍的景色因此變得綺麗,微風吹動樹梢,發出「嘩嘩」的響聲。
梟風把雞毛裝進布袋裡,側過身子,望一眼埋頭苦幹的王昕。
忽然間,這一幕變得朦朧,仿佛在夢裡出現過。
多餘的裝飾不見,只穿著白襯衫的王昕,外表顯得更為直率、簡樸。
只要他閉嘴,身上就會自動散發出男性的魅力。
王昕不經意地抬頭,臉上掛著淡淡的不情願,隨口說句:「你看什麼。」
搭話很自然,顯然忘了方才的針鋒相對。
梟風講出實話:「景色很美。」
王昕一愣,翻了個大白眼:「大哥,在這種地方你還有心情觀賞景色,愁都愁死了。」
梟風眼裡流露出認真的疑惑:「為什麼不能。」
「神經..果然不正常。」王昕扮個鬼臉,甘拜下風。
梟風站起身,走到吊床前,將布袋系在藤蔓上以免丟失。
王昕看著他的舉動,忽然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你是怎麼捕到飛雞的?」
洗澡的時候,王昕就在心裡盤算,要想有肉吃還得靠自己。
他來找梟風不僅為了還債,還帶著偷藝的目的。
梟風從吊床下面摸出一把簡易弓,由木材和彈性好的藤條製作而成,他熟練地握住,掃一眼王昕腳邊的樹枝,答案非常明顯。
時間要退回幾個小時之前...
當時的王昕正在海灣里苦哈哈的捕魚,而梟風已經找到新的目標,拿著自製弓箭朝林子深處走去。
踏入林子的瞬間,獵人的血脈覺醒。
梟風提前探好路,經過耐心的等待,有技巧的伏擊,兩個小時內便射中一隻飛雞,也就是他們烤的那隻。
整個過程聽上去好像很容易,但王昕立馬放棄了『偷藝』,這個真的偷不來,他舉起手中削尖的樹枝,不可置信地晃了晃,無法想像這東西能代替箭。
梟風給他做了個示範,撿起削好的樹枝,凹處卡在藤條上,隨即拉起弓,瞄準十米開外的樹杈,只需幾秒的時間,樹枝離弦,化身為利箭朝著目標飛去。
他瞄準目標時的眼神,專注、銳利且充滿自信,甚至帶著點狠戾,讓人聯想到叢林作戰的狙擊手。
樹杈發生輕微的晃動,一發即中,他從不讓人失望。
「我靠..」王昕不記得第幾次說出這個感嘆詞,不自覺露出欽佩的表情,「這是船長必備技能嗎?你準確度很高,應該去打籃球或踢足球。」
梟風收起簡易弓,面露謙恭之色:「我有獵人資格證。」
「這玩意還沒取消嗎?」王昕心直口快,然後舌頭就打結了,「咳..我以為只有土著才能拿到,我聽說很難下證,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梟風嘴唇微張,剛想說點什麼又咽回去了。
他的神色變得晦暗,好像王昕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他倆語言不通。
一道鴻溝瞬間橫亘在他們中間,這無關喜歡與討厭,沒有活在一個『社會』里,想法當然存在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