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昕把他摟得更緊,乖巧應道:「我聽話,你不讓我動我就不動。」
聊天中,他們已經沿著小徑穿過密林。
樹屋近在咫尺,好像比記憶中的樣子更有童話風。
每次來這裡,王昕的心情就會自動變好,他覺得這裡就是他們的家。
「附近沒有竹林,有竹子就好了,」梟風抱著人踩上台階,慢慢地往上走,「竹篦牆要比木柵欄更有私密性,小狐狸再來偷東西就沒那麼容易了。」
王昕笑道:「小狐狸才不管你拿什麼當隔板,它是挖洞的,這樣就很好,我喜歡咱們的小院。」
話音落,兩人進了屋。
梟風把王昕放在木椅里,安頓好,立馬出門接孩子。
十分鐘後,一家三口團聚。
「船長,慶祝一下吧,喬遷之喜!」
王昕倒了點藥湯,當做酒來飲用。
梟風不掃興,陪他喝了兩杯,但很快就換身長袖衣服要出門。
王昕有些抑鬱:「我看你都累。」
「我還行,」梟風拿好工具,走時看一眼熟睡的寶寶,「不止你倆要吃的,豹子一家老小也在等我。」
「你再去擠奶,可得小心,」王昕提起這事兒就慌,「發現不對就趕緊跑。」
梟風安撫道:「放心,等我回來。」
一等就是半天,中午了,還不見人回來。
王昕焦慮的要命,總是站在門口朝遠處眺望,入目所及是一片又一片的綠色。
「哎..快點好吧,」王昕掀起衣角查看縫合處,心裡不斷乞求上蒼,「我可不想死,我老公這麼勇,孩子這麼可愛,好日子才剛剛開始,媽,你在天之靈要保佑昕昕...」
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能吃能睡,精神氣也還行,就是縫合處不見好轉。
他誠心祈禱,全部心思都給了自己和在外覓食的獵人,一不留神就記錯了餵奶時間。
胖娃哪裡受得了飢餓之苦,時間一到,嘴一張,嗷嗷地開始哭起來。
王昕嚇一跳,趕緊回屋看看怎麼回事。
嬰兒床里的寶寶閉著眼睛哭嚎,聽上去不是正常的哭聲,好像被人打了一樣。
王昕哆哆嗦嗦地把孩子抱在懷裡,拿起竹筒奶瓶,將奶嘴塞進寶寶的嘴裡。
寶寶停止哭喊,宛若餓極的小狼崽般使勁嘬著奶嘴,甚至能聽見「咕咚咕咚」的聲音。
「媽媽對不起你,」王昕很是愧疚,「我要是有奶就好了,真是奇怪,可以生孩子,為什麼不產奶呢。」
這話剛說完,樹屋下方便傳來一串腳步聲,王昕心中大喜,知道外出打獵的人回來了。
很快,房門被推開,梟風高大的身影闖入視野。
他看上去風塵僕僕,又顯得極具威嚴。
「怎麼了,」梟風問,「我聽見孩子哭,沒事吧?」
顯然,他是跑回來的。
王昕露出心虛的表情:「哦哦..她餓了。」
梟風俯下身子,親了親王昕的額頭:「你呢,還疼嗎?」
「這兩天好多了,走路也不費勁,」王昕停頓一下,尋求認同地問,「我應該沒事了吧,再等幾天是不是可以拆線了。」
「看情況,」梟風坐在對面的椅子,從王昕手裡接過孩子,「不要自己嚇自己,也不要放鬆警惕,我們以療養為主。」
王昕訥訥道:「我想儘快恢復,可以幫你分擔一點,你自己一個人早出晚歸,我真的很焦慮。」
他知道梟風對森林很熟悉,可他得看著他才能做到真正的安心。
現階段情況特殊,他沒辦法跟隨梟風出海或者進入林子打獵,只能眼巴巴等著,這是最熬人的,何況他又是一個喜歡胡思亂想的人。
梟風瞅他一眼,語氣放柔:「我在外面你不用擔心,只要你和孩子不生病,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安慰,也是我做事的動力。」
王昕遲疑半秒,乾脆直說:「要不咱們想想別的辦法,煮點椰奶試試,別再找豹媽借奶了,我可能不會感染死掉,而是要被你嚇死了。」
「別怕,」梟風看上去遊刃有餘,「這幾天寶寶已經開始適應豹奶,她沒有過敏,你知道這有多幸運嗎?我們不能冒險嘗試其他的東西,微小的失誤就能讓我們失去她。」
「可是...」王昕紅了眼眶,「我更怕你有事。」
梟風心中淌過暖流,眼底浮現動容:「我答應你,不會有事。」
王昕最近聽過不少類似的話,依舊不踏實:「只要你出門找奶,我的心就狂跳,你不是我,體會不到這種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幹等的心情。」
隨著尾音消失,王昕的淚眼也順著眼角流出,一滴一滴地落下來。
梟風張張嘴:「哭什麼呢,我好好的坐在這裡。」
王昕抽噎的更厲害,眼淚止不住地流,哭得肩膀上下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