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只聽得一陣劇烈的風聲,如同天怒一般咆哮,是千萬泥點的破空聲匯在一起,鬆開弦的時間都完全一致。
然而十人之中,只有四隊的機甲師來得及臥倒趴下,商拒溫則在機甲的下方朝著沉泯山喊道。
「這泥水有強腐蝕性!」
他方才同第四小隊機甲師修補他機甲的足部,就發現沾到了泥水的地方塗層盡數沒有,甚至連表皮都蛀掉了許多,像被硫酸溶解,留下了一個個破漏的洞。
霍驍還有柳二龍幾人都應付著眼前要登岸追殺他們的鬼兵,根本沒辦法臥趴,最多只是用武器在身旁盪開一個圈,儘量避免被泥水濺上機甲。
全場唯一看起來沒有反應的就是沉泯山,她看著不遠處段承錚即將衝到那正在化形的吹笛人,好像對其它的事都沒有了關心。
然而就在泥水將要落到他們附近的時候,眾人感覺到一陣不容置疑的威壓在空中震開,叫人心神為之一顫。
感知屏障把所有人護在內部,又在遇見泥點的瞬間爆裂炸開,破碎的泥點漫空,卻沒有被卸到一分半點的力,又全數飛彈向著鬼兵的方向射去!
裴戎策升上高空躲開攻擊,就看見下方的鬼兵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盡數倒下,萬人大的軍隊竟為沈泯山一人擊碎,他方明白了得一人可抵萬軍的含義。
霍驍柳二龍雖為沈泯山搞出這麼大的陣仗感到精悍,但也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或許是對她的能力有了預期,如今不過是刷新認知罷了,不像第四小隊的人和商拒溫,眼中全然是不可置信。
他們還沒來得及稱讚沉泯山的能力,就看到玉沙手握問水劍沖了出去,腳下生風颯沓如流星,走在沼澤之上奔向段承錚。她身法輕快飄逸,腳尖輕點之處生出感知屏障作為支撐,又很快散去,沼澤危急四伏,她卻如履平地。
段承錚發現那吹笛人在沈泯山的感知屏障碎裂,鬼兵被盡數打碎之時,生長明顯變得緩慢,而那些鬼兵的再生也不似之前那麼快,總算是證實了五年前的猜測——吹笛人的能量也並非是取之不禁,用之不竭的,一朝受到重創,它也需要時間來恢復。
周圍一片沉寂,段承錚看著面容逐漸清晰,將將要把笛子舉起的吹笛人,自然知曉這是攻擊它的最好時機,衝刺著上前,狂生劍自上而下劈落。
「叮——」
那不知什麼材質的笛子在空中攔下段承錚這一劍,段承錚這一劍劈得極重,但它的動作卻看起來極為輕柔,好似下一刻笛子就要被段承錚的狂生打飛。
然而段承錚的劍卻輕而易舉地被它挑開了,他手腕微麻,感覺這一劍好似有雷霆萬鈞之力,如若不是他經過長期訓練且堅持了好一陣子的高強度戰鬥,段承錚毫不懷疑狂生劍會被它這一下給徑直挑飛出去。
劍與笛子相撞的聲音好似召喚的咒語,原本將要歸於平靜的沼澤表面,又開始逐漸活躍起來,好似之前的那些鬼兵馬上就要死而復生,破土而出。
那吹笛人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能力在減弱,半個身子在泥漿中移動,眼看著就要往後撤出好幾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