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灼小聲地應,「麻煩新霽哥了。」
「解釋一下,怎麼回事?」
褚新霽薄唇輕啟,聲音不大,卻讓現場的人噤若寒蟬。
天生自帶的上位者氣勢,讓面面相覷的顧總和他的老闆更加心驚膽戰。
來去脈被梳清楚後,那位顧總看到兩人眉眼間七分相似的長相,早已嚇得屁滾尿流,不住地給褚清澤道歉,說自己有眼不識泰山。
「錯了。」褚新霽淡淡掀眸,今日他戴著一副金絲框眼鏡,更添矜貴清冷,「你該道歉的人,是那位沈小姐。」
隨著字音的句句落地,像在沈月灼的心湖投擲一圈圈漣漪。
她匆忙站起身,還未說話,未來科技的老闆就已殷勤地遞上名片,表示願意和她合作,而後,微垂著頭看向褚新霽,判斷著他會不會為此摒棄從不踏足遊戲的原則。
褚新霽:「貴司旗下的那幾家遊戲工作室,我無意收購。」
一場鬧劇以褚新霽的介入而收尾。
索性她的掌心並未有碎片殘留,處完傷口後,沈月灼望著微信的消息微微出神。
由於受了傷,她也不好回家,怕惹得父母擔心。
大廳里空蕩寂靜,褚家傭人全都神情緊繃。
「大少爺好像很生氣,讓二少爺罰跪祠堂,這都一晚上了,二少爺滴水未進,唉,連夫人和老爺都不敢過問,也不知道二少爺能不能撐得住。」
哈?褚清澤是衝動了些,但也不至於罰跪祠堂。
更何況事件的起因還是她。
沈月灼從廚房裡拿了些下午烤的年輪蛋糕,躡手躡腳打開祠堂的門,見褚清澤果真規矩地跪著,才知道事態的嚴重性。
見到是她,褚清澤神情懨懨,襯衣背部有幾道分明的壓痕,想來大概是動用了褚爺爺珍藏的家法棍,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視線落在她被紗布纏繞的手上,眼神微不可聞地暗了暗。
下一秒,濃郁的奶油香氣溢入鼻尖。
是她壓低的嗓音:「趁著你哥不在,快。」
褚清澤並未有所動作,聲音低地泛了些啞,「你還疼嗎?」
「還好,就是很小一道口子。」
沈月灼見他不肯吃,「你不會被你哥訓傻了吧?」
「月灼。」褚清澤忽然喚她名字,頹喪的情緒和他平日裡的混球性格反差很大,「是不是連你也覺得,我永遠也比不上褚新霽。」
沈月灼心口一澀,在他身側盤腿坐了下來。
丑角並不是甘願被人取笑,而是因為習慣將傷痕隱藏。
別人怎麼說他,他都不會在意,時間久了,眾人也就當個是個沒心沒肺的小丑,根本沒人關心他究竟想要什麼。
腳步正落在門邊的人一頓,透過並未關闔掩的門縫,望向一跪一座的兩道影子。
沈月灼捧著臉,纖長的烏睫垂下,「我懂你的感受,因為我也是這樣。在他年少有為的襯托下,好像無論我們做什麼都顯得像是兒戲。」
褚清澤眼底的光閃了閃,陷入了沉默。
祠堂里寂靜無聲,褚新霽在門外駐足許久,終是沒有推開門。
睨向里側兩個小孩的鳳眸沒有一絲弧度,目光在她纏著繃帶的手掌上停留稍許,緩緩擰眉,清俊挺括的身形消失在夜色中。
褚清澤餘光見到門外的那道黑影走了後,才拿起沈月灼放在地毯上的餐盤,大口地塞了起來,「餓死了。」
沈月灼:「你不是不吃嗎!」
「我不得做做樣子推拒一番?那我多沒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