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在飲品區坐下了]
[她喝了三杯雞尾酒,都見底了]
[旁邊有位男士在搭訕]
褚新霽在看到後兩條消息時,修長骨瘦的手指握住手機,幾乎泛了白,眼底浮出懾人的陰霾。
一口氣喝了三杯酒?
就這麼會功夫,倒是挺能耐。
作為他今晚的女伴,竟然還有人敢貼上來覬覦。
步履生風地趕到時,沈月灼臉頰泛出微醺的酡紅,指尖撐著額頭,正偏頭同身邊的陌生男人說話,漂亮的唇角勾起溫婉的弧度。
她在這樣的燈光下,從頭髮絲到露出的纖細腳踝,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精緻,白得像是在發光。
褚新霽黑眸微眯,輕慢而冷戾的視線掃過她身側礙眼的男人。正是先前為了城投那處的開發區商場項目跟他攀談的人,家族企業,卻沒踩在風口上,褚新霽根本不將他放在眼裡,淡淡頷首就算婉拒。
看來是他對外裝溫和斯文過了頭,才讓什麼人都敢來惹怒他。
遊走於這種宴會的人大多說話委婉,三分假面也要做出七分的和煦來,沈月灼本以為自己剛才的話語已經足夠讓那人退卻,誰知對方竟也要了一杯雞尾酒,在她旁邊品鑑起來。
「月灼,過來。」
聽到熟悉的嗓音時,沈月灼心跳漏了半拍。她扭過頭去,假裝沒聽到褚新霽的話,將杯中混雜著幾塊冰的Bottled Cocktails飲了大半。
剛才還廢話連篇守在她身邊的男人見到褚新霽,這才意識到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戰戰兢兢地上前攀談。褚新霽在外是清潤貴公子形象,即便是念不出名字的下屬同他打招呼,他也會禮節性地頷首。
而這次,褚新霽的視線落點只牢釘在沈月灼身上,眉心輕折,周身散發出低氣壓的迫人氣場。
沈月灼正要繼續飲,高腳杯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奪走,「喝這麼多,不怕難受?」
「難受也用不著你管。」沈月灼嘴硬道。
一口氣喝了太多,後勁如今才慢慢浮出來,她扶著額頭,長睫輕輕顫動著。
褚新霽掠過她身側空掉的三個酒杯,先前僅看文字帶來的衝擊力,不如親眼所見來得大,而在她身邊虎視眈眈的男人更是刺眼。
褚新霽快被她氣笑了,眼底蘊著驚濤駭浪,面上卻並不顯,長指扣著她精巧的下巴往上抬,沈月灼眼裡還泛著點迷霧,四目相撞的那一刻,更直觀地感受到他此刻令人發寒的怒意。
沈月灼掙脫他的桎梏,她逃避的動作幅度太大,素淨白皙的下巴印上淺淡的指痕,有些發紅,更多的是燙。
在旁圍觀的男人覺察出兩人間的暗流涌動,卻也明顯看出沈月灼的不配合。褚新霽絕不是會強迫女人的人,他要什麼樣的得不到。男人也因此有了些底氣,「這位小姐似乎並不願……」
「用得著你來憐香惜玉?」
褚新霽唇角扯出一抹嘲諷的弧度,臂彎間搭著西服,居高臨下地睨向說話的男人,即便隨意站著,也讓人膽寒顫慄。
他只吐出一個單音節,「滾。」
甚至在說出這種話時,神情依舊是清冷的,端肅的。
就連沈月灼也忍不住掀眸看了褚新霽一眼。
伸過來的大掌很寬,讓人很有安全感,卻被沈月灼推開,「不要你扶,我自己能走。」
身後的人沒說話,黑影籠罩著她,輪廓分明的五官隱匿在月色中,靜默地看著她搖搖晃晃地走向花園。
夜深如水,蜿蜒的鵝卵石路面顏色很漂亮,卻並不適合沈月灼的小羊皮底高跟鞋。
她小聲抱怨了一句,「怎麼沒有鋪紅毯。」
褚新霽:「因為你走錯了,這裡不是出去的路。」
沈月灼還在跟褚新霽置氣,酒勁上頭,催生出各種複雜酸澀的心緒。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喜歡他,他不回因她而產生任何情緒波動,哪怕是看到她和陌生男人喝酒,也不會吃醋。
他大概真的只把她當妹妹,當成一個需要照顧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