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助謹記應下,第六感卻敏銳的告訴她,沒這麼簡單,畢竟素來不近女色的褚總在一旁安撫那小姑娘時,眼裡泛出來的柔情和耐心,絕對不止於照拂這麼簡單。
當然這種圈子裡的八卦,不是她們工薪階級能夠討論的。
沈月灼低眸看向自己穿的男士拖鞋,臉頰一點點浮上緋色。
「可是我沒洗澡……」
褚新霽眉心跳了跳,審視的視線掃過來,慢條斯地取下,「湖心公館沒有年輕的女傭。」
他的話並不直白,沈月灼需要在腦子裡過一道。
他是在提醒,他一個人住在這裡,昨晚偌大的平層內,只有他們兩人,她醉得迷迷糊糊,連洗漱都要他扶著,自然沒有自的能力。
能夠留宿她,或許已經是褚新霽身為兄長的極限。
沈月灼被他深邃的眼神看得有些臉紅心跳,意識到她現在無比素淨的一張臉,搭配色彩鮮明的晚禮服,或許比昨晚更狼狽,驀地伸手擋住臉。
「那有沒有把我換洗的衣物帶過來啊?」
她知道這個要求太過分,但眼下實在難堪,她總不能穿著皺巴巴的禮服回去,太丟臉了。
「沒有。」
「不過給你買了一套新的衣服,早晨有人清洗烘乾了,在隔壁客房。」
湖心公館附近就是奢侈品購物中心,沈月灼看了下標牌,很大眾的款式,卻也不會出錯,尺碼也合適。
褚新霽將早餐端至桌面,還有一杯現磨黑豆漿,他垂手站在三面採光的餐桌前,身後是摩登大樓,掃過來的目光像是有著洞察般的穿透力。
沈月灼猶豫許久,還是說:「霽哥,我想借用一下你的浴室。」
褚新霽朝她緩步靠近,兩人的身高差本就大,沈月灼又沒穿高跟鞋,感覺像是被他覆過來的黑影幽幽蓋住,既視感在眼前一閃而過,和昨夜他將她壓在座椅上的畫面重疊。
沈月灼的心臟劇烈地收縮了一下。
四目交接,沈月灼無端感覺一陣腿軟,往後退了半步,脊背貼上沁冷的牆面。
褚新霽微微俯下身,視線同她齊平。往日裡他習慣用髮膠保持固定的髮型,無論出現在何種場合,永遠一絲不苟。如今碎發遮住高挺的眉骨,襯得那雙狹長的眸子更加冷邃。
他的左眼角底下原本有一顆淚痣,長輩們曾說這是多情浪蕩的標誌,後來褚新霽將那顆痣點掉了。
離得這麼近,沈月灼看到那處比其他肌膚略偏白,才想起來這個早已被眾人遺忘的小事。
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唇角漾開一點笑意,嗓音很淡,「還沒醒酒?」
大概是昨夜睡得很晚的緣故,他的聲音比平時多一分啞意,聽起來很蘇,沈月灼臉微熱:「……後勁哪有這麼大。」
「沈月灼,借用獨居男性的浴室,你覺得代表著什麼?」
他像是引導著思考的長輩,眼裡不帶任何揶揄,仿佛只是為了接下來即將出口的長篇大論。
她竟然會被他一本正經地撩到。
都怪他這張臉太具有迷惑性。
生著桃花眼的男人都是天生的男狐狸精。
沈月灼踢了踢鞋子,「我才不是沒有警惕心的人。」
「還不是因為你是看著我從小長大,認識這麼多年,我知道你的為人——」
話音未落,褚新霽打斷她,似笑非笑,「就這麼信任我?」
沈月灼忍不住腹誹,像他這樣自我道德束縛感比銅牆鐵壁還堅固的人,就算是有人故意爬上他的床,也會面不改色地讓人跪下去。
「對啊。」沈月灼裝模作樣地說,「新霽哥是我在這世上最敬重、最信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