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胜寒应下,这才发现温槐的不对劲。
皱了下眉,伸手去拍她肩膀,温槐一颤,紧咬着嘴唇不让哭声溢出来。
“都怪我,都怪我,早知道我就不发消息了……”
她拼命想改变未来,甚至计划了高考后的一切,只等着在大学期间照看好姥姥避开那个意外,没想到她的到来竟然还会加速这一切。
难道已经存在的轨迹是注定不能改变的吗?可她那么努力,温织夏的成绩,和邱胜寒的关系,都和原来的时空相差那么大了,为什么?为什么还会这样?
难怪温织夏一个电话都不接,是她的信息让姥姥出了门,温槐脚步越来越慢,想看到妈妈,却不知道怎么面对她,生命里对她最重要的人因为她都沉浸在未知的悲伤中。
温槐恍恍惚惚,木然地跟着走,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整个人好似走在刀尖上,每一步都让她窒息。
“温槐!”
身边陡然放大的声音让她惊醒,迷茫地抬头,发现邱胜寒正严肃地看着她,温槐嘴巴一扁。
“温槐,这不怪你,和任何人都没关系,这只是个意外,是个意外!这种事我们都不想要它发生,”邱胜寒捏了捏她的肩膀,声音柔和,“没事的,姥姥会没事的,你放心,我们先去看看妈妈。”
温槐被邱胜寒牵着,磕磕绊绊往住院部走:“爸……我真的不该来这里,去年我还觉得高兴,我以为自己能改变什么……我来这真的是个错误……”
“那我呢?”邱胜寒声音突然平静,看着她,“这不是我们能选择的,温槐。我们不会白来的。”
家属休息区内,温织夏垂头坐着,像是一具失去生命力的雕塑。
“叔叔去处理司机的事了,喝点粥吧,好吗?这样才有力气等阿姨出来。”
传到耳里的声音有些朦胧,温织夏恍惚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眼前出现一只端着粥的白净的手。
撑着肿胀的眼睛抬头,看到邱胜寒正小心翼翼蹲在她面前,身边是不停擦眼泪的温槐。
她缓缓直起身子,插着吸管的粥送到面前,温织夏抬手接过来,随手放到一边。
什么话也没说,也不再看他们。
在这里坐了一天一夜,无数种情绪在心头乱撞,最后都凝聚成后悔,后悔那天让妈妈出门,如果那天提早告知妈妈出门注意些是不是就会没这事?
再如果,那天她没有收到快递的信息,是不是就不会出事?
温织夏知道,出了意外的假设是最没用的,但她不知道除了这还能想什么,大脑从昨晚到家接到爸爸在医院的电话时就不受控制了。
克制不住的情绪堆积在一起找不到发泄出口,她承认,看到邱胜寒和温槐的这一刻,她可耻地产生了怨念。
她比谁都清楚这是意外,怨不得任何人,但也清晰地发现,此刻不想看到他们任何人,可也无力说出让他们离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