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咪就拖長聲音叫了一聲,顯然是答應的意思。
江初月一邊往存放被褥的區域走,一邊沒抵抗住自己層層遞進的奇低笑點:何老師——誰說這豆老了哈哈哈哈哈哈。
何年無語凝噎地看著她顫抖著遠去的背影:為什麼自己總是在相信她是個好老師,和在懷疑她能當好老師嗎之間來回搖擺呢?
他一個走神,就聽到耳邊又響起了「悽厲」的貓叫聲。
江初月抱著被子火速沖了出來,「怎麼了怎麼了?」
接著她大喊起來,「言言,不可以叼其他小朋友的後脖子了!」
兩人再次把咪咪從言言嘴裡解救了出來。
江初月拽了一張紙擦去咪咪脖子上的口水,摟著瑟瑟發抖的咪咪,嚴肅地對言言說,「快變回來,老師臨時決定,現在就給你們上第一堂課了。」
「……不對,我們幼兒園不可以叫上課,老師要領你們開展第一次活動了。」
言言悻悻地變回了人形,一人兩妖卻都沒料到一直覺得原形才有安全感的咪咪也隨之變成了人形。
咪咪原形是純白色,是貓咪們眼裡的「醜八怪」。變成人形以後卻十分可愛,眼睛既黑又大,五官生得十分端正。
而且他化形的能力也比言言強上不少,既沒有露出耳朵,也沒有在身後跟著一條尾巴。
「你是一個可以當童模的寶寶。」江初月摟著他喃喃自語。
咪咪突然變成人形,在場的一人兩妖忍不住都盯著他看。
他下意識往江初月身後躲了一下,弱弱地說,「我覺得這樣她就不能叼我的脖子了。」
江初月沒忍住笑,接著神色一正,拍了拍身側的床,「你們都坐這裡。」
她站在最里側,咪咪占據著地理位置上的優勢,緊挨著她坐下,言言就不太高興地挨著咪咪坐下了。
誰知道江初月把他們叫過來後卻站了起來,走到兩人對面,嚴肅地問,「言言,老師先問你,如果你被人叼住脖子,你會開心嗎?」
「我小時候媽媽也這麼叼我的。」言言覺得可委屈了。
她小小的一個說起自己「小時候」,江初月不禁覺得可愛極了,面上卻不顯,「你也說了是小時候對不對?而且叼你的是媽媽,不是別的陌生小朋友是不是?」
「……嗯。」言言有點蔫了。
何年畢竟也是妖怪,了解妖怪的習性,適時地在旁邊補充,「而且媽媽為什麼要叼你?」
「因為我不聽媽媽的話,不肯走。」言言小聲說。
這不就和在商場滿地打滾不想走的人類小孩一模一樣嗎?江初月心想,看來還是妖怪的辦法多,人類可沒辦法把自己的孩子用嘴叼走。
「媽媽叼你的時候你高興嗎?」何年接著追問。
言言沉默了一下,不太好意思的說,「小時候不高興,現在好久沒被媽媽叼了還有點想。」
一人一妖:「……」
「不管怎麼說,」還是江初月輕咳了一聲,「想跟別的小朋友一起玩,是不是應該先問問他願不願意?問問他接不接受這麼玩,對不對?」「對。」
「那你之前做的對嗎?」
「言言做得不對。」
「那你現在應該做什麼呢?」
言言就轉過頭去,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呀咪咪,我以後不這麼做了。」
咪咪似乎沒想到她會直接向自己道歉,磕巴了一下,「沒,沒關係。」
何年以為這第一次活動就到此為止了,沒想到江初月滿意地點了點頭後又在咪咪面前蹲了下來,「咪咪,老師現在要問問你了。」
何年奇怪道,「你問他什麼?」
咪咪妥妥是「受害者」呀,受害者也要被教育?
江初月向他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接著說,「咪咪,你不願意去做的事,為什麼不直接拒絕,直接說出來呢?」
從小一直出自本能、下意識地掩飾身份,作為普通流浪貓長大的咪咪也和何年一樣驚訝,睜圓了一雙大眼睛。
把小妖怪們直接類比成小動物的話,流浪動物和被精心撫養的寵物絕不是一種心態和生存方式的。
眼前的言言是家裡嬌寵著長大的小朋友,咪咪則是從小四處流浪,需要獨立謀生的小朋友,自然很沒有安全感,經常患得患失。
江初月不免更心疼他,「老師雖然是人,但是從你們的化形就可以看出來,你的修為比言言高一些,完全是可以躲開的。你為什麼不躲呢?」
咪咪愣愣地看著她,好半天才說,「我,我不知道。」
有的好人類會給他吃的,有的極少數的壞人類會踢他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