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長得好看!」甜甜理所當然道,「我喜歡他。」
「你喜歡就可以隨便親別人嗎?如果有人隨便親你,你會開心嗎?」江初月語重心長。
誰知甜甜想了想回答道,「如果親我的人好看,我就開心。」
江初月:「……」
就,甜甜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就在這個時候,江初月懷裡的霍霍似乎哭得有點累了,用絕望的語氣對她說道,「老師,你帶我去醫院吧。」
「為什麼去醫院?」江初月嚇了一跳,仔細回想了一下他的檔案,只記得上面並沒有任何特殊基礎疾病的描述。
「我懷孕了,我要去醫院。」霍霍的眼中失去了靈魂。
「哎呀!」這是甜甜的驚呼聲,原來馬怡聽得呆了,差點把她掉了下去。
江初月更是聽得五雷轟頂,「什麼?」
「媽媽說了,男生和女生親了就會懷孕。」
「那我也跟你一起去,」甜甜從馬怡手裡掙紮下來,「我會當個好媽媽的!」
霍霍似乎沒想到她也勇於承擔責任,看她的目光有些變了,正當兩個小朋友感情升華,眼看著就要組成幸福的一家三口的時候,江初月終於回神阻攔住他們啟程的風帆。
「你沒有懷孕,她只是親了一口你的臉,而且你是男孩啊,你這輩子都不會懷孕的。」非要懷的話只能指望下輩子投胎成女孩了。
誰知霍霍深信不疑,「老師,你不要騙我了。我知道的,我的肚子已經有點響了。」
「……那是因為該吃午飯了,你餓了。」
霍霍仍然不相信,並且認為自己現在出奇的餓,這是因為要一個人吃兩個人的飯。
江初月情不自禁想起了那個非要說自己懷孕的外國小男孩的視頻。
並且她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小男孩的家長會對他說「如果你和女孩親了,你會懷孕」。就算是想約束孩子的行為,家長至多也只會說「會懷孕」,也不至於顛覆整個人類社會。
這件事雖然在霍霍家長來接他時得到了解決——為了讓惴惴不安的兒子放心,家長只好承認是自己撒謊了,雖然霍霍因此又一次感到悲痛欲絕。
但江初月卻也因此意識到了目前幼兒園規劃的一大缺陷:幼兒園的所有活動里都沒涉及到性/教育。
並不是說幼兒園完全沒有性別教育,無論是在人類幼兒園還是妖怪幼兒園當中,性別教育都是必定會出現的,而男孩女孩、媽媽爸爸通常是性別教育的經典案例。
只是性別教育和性/教育到底是不完全一致的,孩子們需要知道如何保護自己,也需要知道生命到底是怎麼出現的。
於是今夜江初月和何年的睡前話題就變成了怎麼在幼兒園進行性/教育。
坦白來講,江初月覺得有點尷尬。
雖然她是第一次談戀愛,但她是個做任何事情都很有自己的節奏和主見的人。她當然很喜歡何年,但是並不會因此打亂自己的人生規劃。
比如她不會因為家裡的催促就草率地結婚,比如她不會因為喜歡他在現在就和他進行過於親密的事情,她覺得這些事通通都沒有到最合適的時機。
而何年是不習慣有自己主見的,他也沒什麼妖生節奏,小的時候一切聽從小姨的安排,自從到了幼兒園上班之後,又一切都聽從江初月的安排。
如果是已經結婚好幾年的一對夫妻,估計談起這個話題就會非常自然,而他們甚至自己都沒進行到那一步呢,總覺得說起來有些奇怪。
而且,提到生命的誕生,應該怎麼和小朋友們解釋受精卵的形成過程呢?
江初月認為一定會有比較嚴謹的小朋友追問這個問題,顯然像有些家長一樣胡說八道地搪塞過去是不科學的,但要找出一個適合對小朋友們來講的方式也並不簡單。
江初月難得的在自己的事業上遇到了困難,而且她不想閉上眼睛裝作這個困難並不存在。
她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何年也有點睡不著。
接著,他忽然靈光一現,問道,「你還記不記得醫院的胡玫玫?」
「記得啊,我們前幾天還在聊天呢。」江初月回答,「你是說?」
「也許醫生適合來上這一課。」
江初月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就算醫生無法直接來上這一課,估計也會給她不少啟發。
她一興奮,二話不說就親了提供關鍵靈感的何年一口,親完之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你完了,你懷孕了。」
何年是聽她轉述過白天那場鬧劇的情景的,忍不住也笑起來,「那你可要對我負責。」
「我會負責的,我跟你一起去醫院,我也能當個好媽媽的。」江初月樂不可支,接著思維又跳脫起來,「你說,我們會不會有生殖隔離啊?」
何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