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顯然何燦一眼就發現了,打量了她的手鐲半天,笑了起來,「不愧是我養大的孩子,送禮也隨我。做事也嚴謹。」
何年有點不好意思,卻又聽到何燦繼續說道,「就是財力比我差遠了。」
何年氣悶,但懶得和這個工作了幾十年的妖怪爭辯財產問題。
江初月卻笑眯眯道,「小姨,這個鐲子的重量正好。再沉我就只能掛在脖子上cos紅孩兒了。」
何燦一怔,接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哈哈大笑。
回家的路上,江初月若有所思地摸著手腕道,「這鐲子也不少錢吧?」
何年很是警惕,生怕她要把鐲子還給自己,「不貴,我付得起,我還有錢。」
「想什麼呢,我才不還你。」江初月對鐲子跟對金條的態度是很不一樣的,何年送她的她可以欣然收下,長輩送的則意義不同。
「我是想,我好像無意間當了一把奴/隸主啊。」
「怎麼說?」何年一時沒跟上她跳脫的思路。
「你上班的工作內容是我安排的吧。」
「對啊。」
「你按我的安排工作,最後拿你的工資給我買禮物。」江初月緩緩道,「我既白嫖了勞動力,這個勞動力還心甘情願地讓我繼續白嫖禮物?」
勞動力本妖卻表示甘之如飴,只委婉提醒道,「不要忘了周一中午的安排。」
到了周一中午,馬怡馬懿各自看班裡小妖怪們的午睡,江初月果然叫何年到教室門口等自己。
何年等了五六分鐘,江初月帶著一個小行李箱姍姍來遲。
「不是就在幼兒園裡嗎?」何年望著那個不堪重負、鼓鼓囊囊的小行李箱,覺得有些迷惑。
「對啊,」江初月自然而然地把行李箱的拉杆交到他手裡,「我帶你去找個地方野餐,這裡都是需要用的東西。」
江初月本意是找一個安靜無人又風景好的地方,在幼兒園當中,符合上述要求的地方並不在少數,她也的確提前前去踩點了。
結果真的抵達了她預先選好的地方,江初月卻有點傻眼了。
在第一屆小妖怪還在讀的時候,她和何年曾經套圈套來了四隻雞,其中一公三母。
這群雞在幼兒園優質的又沒有天敵的生態環境當中生存了許久,種群已經變得非常壯大。
當初言言曾經因為拿了雞蛋被四隻雞追著跑,如今這群雞已經分毫都不在意雞蛋被誰拿走了,因為它們漫山遍野地亂跑,又有太多的同伴,自己也早就記不得了。
甚至有的雞悄無聲息地消失後再也沒回來過,其他雞也往往發現不了——消失的這些就是被抓走做成幼兒園的午飯了。
江初月在提前看好的地點看到的就是一群悠然自得、已經在此安營紮寨的雞。
她去趕這些雞,雞們只在她靠近的時候懶洋洋地撲幾下翅膀走開,一旦她走遠了便又踱步回來。
江初月氣得不行,趕著趕著雞已然忘記了自己這樣做的初衷,擼胳膊挽袖子,誓要將它們訓得服服帖帖。
效果慘澹,而何年雖然挺想給她證明自己趕雞能力的機會,卻更想好好享受約會,只好張開援口。
他只指著江初月說了四個字,「她是園長。」
雞群轟然而散,奪命狂奔。
江初月無語,「……我是已經成為了雞群里的恐怖傳說了嗎,能止小雞夜啼的那種。」
不過趕走了它們總歸是件值得慶幸的事,江初月在草地上鋪開野餐布,又一樣一樣地把準備好的零食和水果擺開。
餓倒不是很餓,雖然她午飯刻意少吃了些,但還是有些半飽了,這時只是有一搭無一搭地吃上幾口,主要還是為了能有個安靜而風景秀麗的地方悄悄說話。
江初月吃了幾口,就躺到了何年腿上,何年便不自覺地伸手輕輕撫弄她垂下的髮絲,沒有一直說話,但氣氛卻非常平靜而幸福。
「你知道我覺得現在有點像什麼嗎?」江初月望著湛藍色的天空,忽然說道。
「像什麼?」
「有點像上大學的時候看她們談戀愛那樣。」江初月回憶,「當然,是像好的那部分,不是像她們半夜又哭又嚎地和電話那邊的人吵了幾個小時的架又光速和好。像是最美好的那種校園戀愛的具象化吧。」
「現在也是『校園』戀愛。」何年低頭看她,笑得溫柔。
「在校園裡?」江初月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