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韻清笑了一下,順滑的長髮堆疊在他的肩頭上,方才他起身時這些烏黑的段子就欲掉不掉地,他這一笑,便一縷縷地逐一滑落到了他胸前。
穆韻清隨意地用手攏了一下,倒沒有賣關子,直接道:「你燒起來後,你爸就下樓給你買藥去了,我在家陪你,就去廚房倒了杯水的那麼一回功夫,等我再回來時,床上已經不是我的大兒子了,而是……」
穆瀟的心快跳了一拍,他好像已經知道答案了,握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不自覺地抓緊了。
穆韻清嘆息一聲,長長的睫毛垂下來,「是啊,小瀟,就是你想的那樣,那是你第一次變成白虎。從那時起,我和你爸就知道,你不再屬於我們了,你註定是要回到族裡的……」
穆韻清難得流露出這樣有點憂傷的神色,穆瀟感到喉嚨發澀,像有什麼堵著,他啞著嗓子叫了一聲:「媽……」
說實話,叫一名男性為母親應該說不出的彆扭才是,可穆瀟叫了這麼多年了,被叫的人又那麼坦然地接受著,他竟然一點都沒有感覺到陌生和不對勁。
穆瀟想說點什麼,想起身抱抱穆韻清,他的半個身子都離開椅子了,就在這時,穆韻清忽然「哧」地一聲笑了出來。
穆瀟一屁股又坐了回去,就聽穆韻清話鋒一轉,道:「但那也是唯一的一次,以後無論我們用了什麼辦法,你都沒有再變過。」
他無奈又無辜地聳肩。
傷感的氛圍一下子沒了,穆瀟心裡升起點不好的預感,他覺得自己不該問,但那個問題還是從他嘴邊流了出去:「媽,你……你用了什麼『方法』?」
穆韻清挑了一下眉,「你不是發燒的時候變的嘛,我就想著可能跟這個有關係,所以你之後的幾個月里就經常發燒嘍。」
說到這,他長嘆了口氣,「可惜啊,一次都沒有成功過……」
「再後來呢,讓我想想……我還用了什麼方法……」穆韻清說著,眨巴著眼看向天花板。
「媽!」穆瀟突然叫了一聲。
他就這知道,就不該問的!穆韻清哪裡會有什麼靠譜的方法!
老爸倒是很靠譜,非常靠譜,只是他一遇到老媽,就什麼都依著老媽了!
穆韻清大約也知道自己在兒子心目中是個什麼樣子,他沒再說下去,只道:「好吧,你不想聽的話,我就不說那些失敗了的方法了,只說說成功的吧。」
「嗯。」穆瀟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算是同意了。
穆韻清想了一下,道:「小瀟,你大學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不是讓人給開了嗎?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