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喬搓了搓手,從自己的行李箱外的夾層里掏出一雙橡膠手套,仔細戴在手上。
他嘴裡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將那件雨衣抖開,穿在身上,最後,在各種刀具中找到了一把剁骨刀。
江喬一手拿著剁骨刀,一手拎著電鋸,對比片刻,又將電鋸放了回去。
司機只傷了一隻眼,帶著滿臉血跡,用另一隻眼看見江喬這副架勢,也顧不得疼痛,想都不想爬起來就跑。
剛才江喬反手刺他的那一下力道有多大,速度有多快,下刀又有多精準,都讓他清楚的感知到,他在江喬手裡,絕無還手之力。
江喬看著他捂著眼睛,磕磕絆絆地瘋狂向遠處跑去,自己就拎著刀,不緊不慢地在後面追。
那人快,他就快。
那人慢,他也慢。
在他第三次貼著那司機的腳踝,將那把剁骨刀剁進地面之後,那司機終於腿一軟,癱倒在地,哭了出來。
「我錯了,我錯了………放了我………求你!放了我………」
江喬將刀從土地里拔出來,笑眯眯地看著那司機:「你說得沒錯,你運氣確實不太好。」
他不想聽太多沒用的廢話,掄起那把剁骨刀,在那人驚恐的喊叫聲中,狠狠劈了下去。
…………
所謂海納百川。
大海可以接納和包容的東西非常廣泛。
一輛乘著屍體的黑色SUV,被石頭壓著油門,衝下斷崖,落盡海水裡時,只激起了幾朵水花,掀起了一陣小小的浪潮。
很快,這裡發生過的一切,都將會被大海徹底吞沒,再也無人知曉。
江喬拖著行李箱,站在斷崖邊上向下看去,正想點支煙,卻想起自己的打火機落在了時鈞亦的房間裡。
他叼著菸嘴,有些後悔沒在下車前,借車裡的點菸器一用。
他開了一個小時的車,才找到這裡,把那人渣拋屍大海,眼下他看了看四周陌生又空曠的環境,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回家了。
他拿出自己來到時家那天,上交給啞巴阿姨的那部手機,將電話打給了江振海。
「喂,爸。」
江振海看了看來電號碼,哼了一聲:「手機都拿到手了,怎麼?又升職了?」
江喬難得沒跟他槓,笑了笑道:「沒升職,退貨了。」
江振海聞言,沉默了兩秒。
就在江喬已經做好了江振海破口大罵或者大開嘲諷的準備時。
卻聽江振海語氣平常道:「在哪兒呢?是不是回不來了?定位發過來,爸爸去接你。」
江喬胸口發脹,鼻子一酸道:「能再給我帶點兒吃的嗎?我餓了。」
一個半小時後,江振海親自開著車,看著坐在副駕駛上狼吞虎咽的江喬,不滿道:「時家連頓飯都捨不得讓你吃完了再走嗎?」
江喬嘴裡塞著烤肉卷餅,口齒不清道:「吃過了出來的。」
江振海猶豫了片刻,有些小心翼翼地問:「真被退貨了?」
江喬搖頭:「老子把他退了。」
江振海蹙眉:「他欺負你了?」
江喬吃完卷餅,喝了口水:「他不敢,但他爹不是個東西。」
江振海一聽這話就明白了。
時老爺子這是棒打鴛鴦了。
對於這點,他倒是早有心理準備,他一開始就沒想過江喬跟時家大少爺能成。
時家的門不好進,出來了也好。
「咱家拳場來了個新人,又高又帥,連續守了一周的擂,我看著不錯,除了家庭條件不行,比那時大少爺也差不多。」
「晚上帶你看看去?」
這是江喬來到這裡,第一次跟江振海這麼心平氣和的說話。
他看著江振海突然小心起來,生怕說錯話惹自己不開心的樣子,心裡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