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今朝卻說:「月區這話說的就謙虛了,應該是我們工作室有您到訪而蓬蓽生輝才是。」
這句話,直接把月正明的來訪定在了公事上面,講究語言的藝術的話,祝今朝覺得自己也不會輸的,不僅不會輸,還要贏得漂亮。
「就是,不知道您過來是有什麼工作要指導的嗎?」
在未來世界,行政機關能管轄的領域其實沒有祝今朝上輩子這麼寬廣的,也就是說,雖然月正明是一個行政區的執政官,但他還真的沒有辦法拿註冊在天空區的還看今朝工作室怎麼辦,甚至,以還看今朝每年為天空區貢獻的稅收,天空區的執政官都要禮遇祝今朝幾分的。
這會兒,祝今朝這話說的指導工作,兩個人都很清楚,這不過是客套話。
因為清楚,所以月正明也沒有應承下來,而是直奔自己的主題:「這次來,是為了一件私事。我聽說前些時候,我妹妹上門來打擾過您,真是不好意思。」
是試探,祝今朝看得分明,但也很爽快地接下來了這個試探,說:「您說的是彎月老師吧?倒也不算什麼打擾,當時可能她自己的情緒更大一點,我只是拒絕了一些無理的請求,我相信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她應該也能夠想明白了。」
月正明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祝今朝就配合他,但也不全然配合,不然之前的拒絕都成了笑話了都。
所以她在配合的同時,也沒有忘記表明自己拒絕的態度。
月正明:......
有的時候,和聰明的人聊天也不是太好的事情,因為對面的人太聰明了,所以只要她不想讓你說出什麼話來,你還真的就很難說出什麼話來了。
月正明本來是想要走迂迴路線的,哪裡能想到最後居然折戟沉沙,猶豫了許久,最後也只能向形勢低頭,無奈說道:「真的沒有任何機會了嗎?其實我和彎月也不想要圖你什麼的,只是不忍心讓你母親的血脈流落在外。」
祝今朝當初對彎月說的話這麼斬釘截鐵,話里話外都寫著「狠心」兩個字,但她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和清楚,但月正明就是莫名其妙覺得,祝今朝不可能是真的如同她話里說的那些這麼想的。
所以,今天不得不開門見山,月正明也就選擇硬著頭皮說出了這些話。
話都已經說出口了,他能做的也就只剩下等待祝今朝的回覆了。
說不緊張忐忑那都是假的。
祝今朝肯定不會和月正明一樣緊張和無措,甚至在聽到月正明這話的時候,她的心情一下一片開朗——太好了,這個人看著是可以溝通的樣子。
不怪祝今朝會有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前車之鑑不得不警惕,之前找上門來的彎月就明顯不是什麼講道理的人,或許是因為她有自己的一番道理在,所以也就聽不進其他人的道理了。
好在祝今朝也是一個不聽其他人道理的人,所以彎月的魔法沒有辦法打敗她的魔法,祝今朝的拒絕還是一樣果斷。
現在好了,也不用果斷不果斷了,祝今朝直接說:「如果是為了我好的話,我覺得維持現狀就可以了,你們或許不會圖我什麼,但是不能擔保其他人不圖我什麼。現狀呢,可是沒有人能圖我什麼,主動權在我手上。」
「如果我現在一無所有,那我可能會接納擁有一切而帶來的麻煩,可我現在不需要擁有這些,那我肯定也是希望能少點麻煩的,希望你也能夠理解我。」
和講道理的人溝通,那認親這件事就只需要把利弊擺在檯面上來就可以了,是好是壞,自己判斷都能判斷清楚,都不用祝今朝反覆強調的。
月正明果然在祝今朝說完這一系列話之後陷入了沉默,明顯是開始了思考。
月正明一思考,祝今朝真的想要發笑,當然,不是搞笑的笑,而是發自內心的笑,尤其是月正明在思考後,逐漸認同了祝今朝的觀點。
「的確。」
月正明不得不承認祝今朝說的有道理,可是這個世界上,無論是什麼事情,都是可能有迴轉的餘地的。
所以,月正明問出了下面的問題:「但是,我們私下往來,關係不讓人發現的話,應該就不會有這些煩惱了吧?」
祝今朝擔心的是承認了親緣關係之後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因為祝今朝是一個人,但月家人卻是數不勝數的人,這數不勝數的人就是將來會出現的麻煩。
月正明職業屬性使然,思考問題還是會優先從中庸的角度思考,所以想了這麼個折中的辦法。
這麼簡單的思路,祝今朝會沒有嗎?
她純粹是連折中也不樂意來的。
祝今朝:「我這個人其實不太容易相信別人,所以...」
所以,就算是私下來往也免談。
「我也不想這麼不近人情的,只不過咱們之間這個情況,我想你應該也能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