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書傑已經迫不及待就想要看到少年的第二輪出場。
裁判們也在第二輪摔得七扭八歪的選手表現面前,陸陸續續地對七號選手重拾了信心。
趙正飛甚至在想,余曜站不穩就站不穩算了,好歹也是個翻騰轉體1620呢,怎麼著都能拿得出手。
不過,余曜的第二跳應該會是一個比較習慣的動作了吧,比如正腳內轉?亦或者是正腳外轉?說不定就能拿到更高的分?
趙正飛又灌了一口提神咖啡,因為趕飛機布滿紅血絲的眼珠子炯炯有神地盯著屏幕里的少年。
但讓他吃驚的是,少年依舊是右腳在前的準備姿勢。
還是反腳?
好啊,這是不服輸,還要再嘗試一遍剛剛那個有瑕疵的1620?
趙正飛和其他裁判們交換目光,都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
賽場和直播間的觀眾們也在廣播再度通知預備時,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雪道頂端,冷風凜冽。
百米蜿蜒的雪路巔峰,余曜用力咬碎糖果,內心一絲波瀾也無。
正如簡書傑所想的那樣,第一跳已經讓他對自己能做到什麼樣的程度有了充足的心理準備,那麼第二跳,不過就是將真正的預期目標,原原本本施展出來的實際挑戰過程。
挑戰而已。
余曜最喜歡的就是挑戰和贏。
少年專注地望著眼前的雪道,在滑竿抬起的一瞬間,小跳一下,就放任自己如離弦的箭般沖了出去。
他從百米長的雪坡頂端出發。
速度越來越快。
沒有帶面罩的臉被陣陣小刀子似的冷風凌遲到生疼。
但余曜連呼吸都沒有急促一下。
少年從出發的那一剎那,就進入到一種可以被稱之為心馳神往的專注狀態。
滿腦子都是,自己該從雪板凌空的哪一個瞬間起跳,翻騰和轉體的最佳時間和位置高度,抓板的姿態與弧度,最後一個旋轉完成後該在哪個高度舒展關節,落地後該怎麼姿態好看地重新站起來……
無數念頭如數據流般瞬間划過腦海又重歸寂靜。
余曜徹底放空思緒。
在雪板直衝天際、熟悉的失重感重新席捲全身的瞬間,柔韌度極強的身體就蜷縮成了雲霄里最小最緊的黑色花苞,在漫天飛雪裡輾轉騰挪。
少年毫不猶豫地抓板旋轉。
一眨眼便是——
一周!
兩周!
三周!
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