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奧會的U型池沒有靠近池檐的站票,賽方出於人道主義,安排他們待在了媒體記者們所在的觀景區。
但是已經很近了。
祁望星在余曜如美人魚般躍出海面的瞬間就屏住了呼吸,直到少年再度落進池中消失不見,才扶著自家二哥的肩膀激動出聲。
「好厲害!這也太帥了吧!」
話音還未落地,少年就已經完成一次折返,再度高高拋起。
「咻——」的破空聲響起,入目便是——
近乎完美的拋物曲線。
炫酷帥氣的抓板。
還有板上高速旋轉的少年。
祁望星第一次近距離看這種比賽,激動到熱血沸騰,簡直恨不得拋下自家二哥,站起來給余曜加油鼓掌。
如果能在池檐邊就好了。
青年甚至已經能想像到,那種被雪板貼臉擦過的緊張和刺激。
不止祁望星一個人這樣想。
周遭的媒體記者們,有一個算一個,都不受控制地向前探身。
就好像這樣就能離得更近,他們也能分享到少年此刻的激烈與熱血。
只可惜余曜此時的暢快淋漓遠不是外人所能想像得到的。
他一次次衝上藍線標記。
眼前的景色在銀白和藍天中有規律地切換。
過山車和瘋狂擺錘疊加般的雙重興奮刺激中,少年熱血翻湧,心臟仿佛都要跳出胸口一樣。
身體與大腦脫節,完全任憑自己在肌肉記憶地支配下一次次躍出池子。
乾坤顛倒,風聲緊呼。
五臟六腑錯位顛簸,讓人分不清東南西北。
「唰——咻!」
一次次地往返積攢的超高速度中,少年轉瞬之間就來到了第一輪的尾聲,最後一次縱身飛出池檐。
這一次,他比任何時候跳得都高。
足足八米的距離,一點三秒左右的滯空時間。
足夠了。
比大跳台也只少了一點點。
余曜在熟悉的失重感里順著自己的軸心,拼了命地翻騰轉體。
他的骨架小,身量纖細,理所應當地要比別人轉得更快更好。
少年卯足了勁。
黑色身影就轉出了讓人眼花繚亂的可怕速度。
還是在解說員「一!二!三!四!」的高喊聲里,少年才終於鬆開抓板的手。
修長的身影在半空中舒展開。
但黑色的雪板仍然在繼續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