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很期待你的表現!」
有個絡腮鬍子的棒球帽大叔大力握了握少年的手。
「我會的,」余曜笑了下,然後順手把旁邊抱著胳膊看熱鬧的艾莫斯也拉了過來,「艾莫斯也是。」
他在板寸頭少年的背後拍了拍,示意對方也露出點笑臉。
艾莫斯猝不及防被cue到,驚訝之餘,略顯僵硬地擠出了個笑來。
艾莫斯沒想到余曜會這麼做。
他的搭檔太受歡迎。
這一點,從諾斯線開始,艾莫斯就已經知道了。
他甚至不得不習慣了跟余曜一起的時候經常被忽略,這回突然被搭檔拉住,心知肚明余是故意把露臉的機會留給自己,眼裡的笑意不由得就真切很多。
他大力擁住了比自己纖細的少年的肩,伸手比了個勝利手勢,還熱情邀請余曜一起。
少年不得已,也跟著比了個有點傻乎乎的v字。
攝影師就連忙給看上去關係就很好的兩人拍了好幾張出發前的合影。
凌晨兩點半。
攝影團隊和後勤團隊還在忙裡忙外地準備機位布置的最後調整。
余曜和艾莫斯也已經把背包等物件都搬到了出發位置前,開始觀測第一段線路和上崖前的最後熱身。
分針一格一格地走動著。
很快就到了凌晨三點。
離直播和他們正式出發還有半個小時。
余曜已經感覺到有些熱了。
他拉開一點衝鋒衣的拉鏈,仰頭看著黑不見底的漫長征程。
酋長岩的山頂和黑色夜幕幾乎連成一體,頭盔上明亮的燈光甚至都照不到第二段路線。
什麼都看不見。
但少年仍然固執地仰頭望著,仿佛這樣就能看見那個被稱為溫諾塔的標誌性平台。
只要抵達溫諾塔,就能圓夢攀登黎明之牆。
這是曾經攀爬成功的前輩留下的原話。
雖然看不見,但山就在那,溫諾塔也在那。
余曜怔怔地看了會兒,低頭看了眼腕錶,已經三點十分。
離開始時間很近了。
或許自己也可以悠閒得喝一杯熱咖啡然後再去崖壁上被冷風吹?
不不不,還是喝上一杯熱水更好。
咖啡因會讓人興奮,但攀岩卻是個精細技術活兒,他還是更想保持冷靜謹慎的頭腦,哪怕失敗地摔倒,也能清醒著失敗,並且找出失敗的原因。
余曜往帳篷里走,一不小心就踢到了地上的石子。
骨碌碌的石子就像是胸腔里不斷跳動的那顆心。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自己像是在參加一場不知什麼時候結束,也完全不知道考題的公開大型考試,余曜忍不住地想。
失敗了丟臉倒是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