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駁的說法一直持續到余曜懸停在保護站時才戛然而止。
原因無他,少年懸停的背影太伶仃,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情緒不高。
【啊這,難道小魚真的打算在黎明之牆亮起的那一瞬間登頂】
【那是當然,這可是每一位攀岩者畢生的夢想!只可惜……】
可惜什麼,不用說,大家都能想像得出來。
他們代入了一下自己。
本來可以在萬眾矚目,最耀眼的時刻隆重登場,結果卻突然被一盆冷水破壞了自己夢寐以求,付出一切的領獎儀式。
嘶——
好像一下就能理解余為什麼情緒低落了。
【天氣的因素真的很難預測】
j州的天氣預報並沒有預警到大霧天氣。
可大霧偏偏就不請自來。
這誰能控制得住。
差點當場愁白了頭的戴維打了一圈電話,也沒能成功讓人立刻安排設備將霧氣盡數除去。
人工除霧需要調動直升機,用直升機攪動上下層空氣以實現降低濕度,驅散濃霧的目的。
可直升機哪裡是那麼快就能調得來的,更何況也很難找到有豐富經驗的駕駛員。
戴維差點沒摔了電話。
老邁爾斯也嘆著氣,很後悔沒能提前預設到這樣的意外天氣。
直播帳篷外,趙威明望著被黑夜和霧氣雙重包圍的高大山體,發愁之餘,不由得想到了蝴蝶崖那次,早在上崖之前,華國登山協會就已經預備了所有修正天氣的預備方案。
現在還有繩索保護,能出的問題都不算大。
等到余曜真的開始徒手攀岩之後,自己還是要跟華國登山協會好好協商一下,看看能不能在異國儘可能地繼續為余曜保駕護航。
但現在最重要的是,讓余曜不管其他,先安全抵達終點再說。
趙威明大力握緊掌心裡的衛星電話,卻遲遲按不下撥通鍵。
太殘忍了。
他忍不住地想,上天對余曜來說未免也太殘忍了。
只差最後一步啊!
趙威明都有點想哭了。
甚至懷疑自家徒弟有沒有偷偷掉金豆豆。
應該沒有吧?
趙威明高高地仰著頭,卻怎麼都看不見自家徒弟的影子。
余曜當然沒有哭。
這點小事如果都值得哭的話,他早就哭死在前一百多號世界裡了。
他看了看表,已經是凌晨五點五十分。
正常情況下距離日出還有二十分鐘。
時間已經很緊張了,自己還有第三十和三十一段,合計一百五十英尺左右,也即是四十六米的距離。
不到一百米的距離,如果放在平地上,可能根本要不了多久,十幾秒鐘就能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