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曜一口乾完了火辣辣的湯汁,抱著懷裡熱乎乎的黑貓微微眯了眼,明顯滿足的神情竟也像是一隻被擼順了毛的小貓糰子一般。
最起碼在趙威明眼裡是這樣。
這樣溫馨的畫面和先前的心驚肉跳,心如死灰對比太強烈,大落大起下,趙威明硬生生忍到把少年頭髮都吹乾,熬到通紅的眼眶裡,大滴淚珠子才掉了下來。
啪嗒一聲,砸到了少年的後頸。
余曜僵硬了下,繼而笑著轉過身,擁抱了關心自己的教練。
「趙教,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他把高速攀爬磨得紅腫的手都藏在對方背後。
趙威明卻也無暇細究,滿心裡都是剛剛突然下雨時,自己近乎崩潰的絕望心情。
「太危險了!」
他不住重複道,「太危險了,只差一點,你就沒有命在了。」
如果雨再早下半個小時,如果余曜在最後一條線路上失誤,如果……
趙威明都不敢繼續想,生怕自己晚上要做噩夢。
雖然他已經預感到自己要連著失眠好幾天了。
余曜有點哭笑不得,「可是沒有差一點,更沒有如果。」
他鬆開手,大大方方地站起來,轉著圈展示給自己教練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許是少年的笑容太溫暖太真切。
趙威明哇地一下抱住了自家不省心的徒弟,還以為對方會和自己一起抱頭痛哭。
余曜:……
他可哭不出來。
好不容易完結了自己的徒手攀岩任務,征服了無數人望而卻步的黎明之牆,他現在高興都來不及,恨不得馬不停蹄地趕去k2死亡峰,來上個雙喜臨門。
少年翹起的唇角打從上崖後就沒落下過,好聲好氣地安慰了一回自家教練,才在工作人員的催促下走出了帳篷。
甫一露面,就直面了陣陣熱烈的歡呼聲。
「哇哦!」
「啊啊啊啊!」
「余!是余出來了!」
余曜定睛一看。
帳篷門口已經聚集了一群媒體記者。
最前方擺著一排三腳架,就像是要豎起一道圍欄,把舞台全留給他一個人似的。
余曜也不怯場,撐起傘走到舞台最中央的位置,就衝著大家笑了笑,示意可以提問。
但原本神色急切的記者們卻都不約而同地先抬頭看了看天,又伸了伸手。
【這是在幹嘛?】
這條彈幕問出了大家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