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說不好是禍是福。
余曜從背後抱住那人的腰,試圖把人原封不動地抬出來。
失敗。
對方骨架不小,非要轉到側面不可。
那就只能傷上加傷了。
余曜試了試對方的呼吸,已經有些微弱,實在等不了了。
「抱歉了。」
少年當機立斷,伸手抬起了對方卡住的那條腿,在抬起的當時,另一隻手揪住衣領,一點點地把人給拽了出來。
等拽到半個身子探出裂口的位置,就用繩索把對方捆到自己的背上。
這是一步險棋。
懸掛在懸崖上的人要把另一個昏迷的,半身懸空的人捆到自己背上,本身就承擔著脫落的風險。
但余曜的動作夠快夠穩。
在昏迷者向下栽倒的瞬間就用肩膀扛住了對方的大部分重量。
骨肉碰撞,一聲悶響。
余曜顧不得喊疼,抓緊時間把繩索拉緊捆實。
為了保證動作的精確度,他也在扒開裂口積雪之後,就把手套摘下塞進口袋,這會兒十根手指都被凍得僵硬。
但打結的速度還是又快又好。
等到確認對方完完全全和自己密不可分後,就又搖了搖繩子,示意上面的人拉自己上去。
雪坡上,接收到成功訊號。
費利克斯歡呼一聲,就用力拉繩。
他的腮幫子繃得鼓鼓的,德米特里的臉也開始漲紅,更不用說那個叫阿維德的年輕登山客夾在中間也沒偷懶,拼了命地使盡全身氣力。
兩個正值壯年的年輕人重量加起來不輕。
但他們愣是一點一點地把人都拉了上來。
「約瑟夫!」
阿維德在看見余曜背著隊友上來的當時就高喊一聲,激動得人都要冒泡。
但余曜卻覺得對方高興得太早了。
山上沒有擔架,也沒有醫生。
直升機也不好在坡度太高的地方降落救援。
那麼也就是說,他們除了把人背下山,沒有其他任何辦法。
這並不是一件小事。
至少,在高海拔缺氧地區不是一件小事。
阿維德也很快意識到事情的殘酷性。
他知道自己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做到全程背隊友下山,但如果再央求余曜他們,似乎又太過分。
無人機那頭也沉默了好半天。
最後還是余曜主動開口,答應幫忙。
他和兩名隊友一起輪班,又花了整整三個小時才把人給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