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曜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藥膏,手指緊握一下。
等祁望霄搖著輪椅出來,就動了動唇,「二哥,我來給你上藥好嗎?」
作為經常處理自身和隊友傷口的運動員,余曜很確定自己的動作並不比專業的醫護差多少。
最重要的是,他很確定自己的耐心和小心一定比任何一名醫護高。
受傷已成定局。
可自己也要盡力彌補。
余曜認為自己很該來這一趟。
他克制著自己別開頭,儘量不去看青年因為只穿了浴袍而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截凸起鎖骨的畫面。
祁望霄擦著頭髮,在嗅到少年身上和自己如出一轍的淡淡香氣時,眉眼動了動,笑著道,「好。」
他很大方地捲起褲腿,把因為常年輪椅而比同齡人纖細蒼白的腳踝露出來。
關節上方,就是那塊觸目驚心的燙傷兼砸傷。
余曜抿著唇,一聲不吭地擰開藥水瓶蓋,把棉簽放進去沾取藥液,再輕手輕腳地替青年塗上。
「疼嗎?」
事到臨頭,余曜對自己的上藥技術反而不是那麼自信。
祁望霄帶笑的眼一直凝著少年,聞言就搖搖頭。
余曜挪開一不小心對視的視線,又低下了頭,動作更小心了三分。
「小曜的上藥技術很好。」
青年娓娓道來的溫和嗓音令人如沐春風,就是在這樣的場景下,倒像是在鼓勵和哄人。
余曜動作頓了頓,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二哥,你還需要很多積分嗎?」
要不然的話,為什麼不把腿治好呢?
余曜剛剛不小心戳到了一個水泡,青年毫無察覺,顯然是真的沒有知覺。
可系統商店裡,分明就有治療四肢殘疾的藥劑,以二哥的能力,當然能夠負擔得起。
余曜是真想不明白這點。
同時也有一些隱秘的小心思:自己也有積分,如果二哥的不夠用,自己可以都拿出來,留一點換心臟抑制藥劑的就夠了。
余曜已經開始數起後台的積分。
他不知不覺忘記了自己之前的糾結心情,一門心思想要讓祁望霄和常人一樣,能走能跳能徜徉在任何他想去的地點,就像任務世界裡自己見到的那樣。
7878都忍不住翻白眼,心想你那點積分頂什麼用,大佬是你的多少多少倍,他又那麼寵你,肯定不捨得拿你的積分。
余曜自己也在猶豫要怎麼樣才能說服祁望霄接受自己的積分。
他直覺二哥從未打過自己積分的主意。
也不會無端接受別人的好意。
有的人看似溫和好說話,其實處處有底線,不肯輕易越雷池一步,也把自己和外人區分得很清楚。
二哥就是這樣的人。
余曜眸色黯淡一瞬,絞盡腦汁地想該如何措辭。
他打算編織一個美麗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