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曜剛要說什麼,門口就傳來了新的敲門聲。
「我去開門。」
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正盯著青年發呆的少年動作飛快。
祁望霄的目光隨著他的背影,一直落到飽經滄桑的塔克中年男子臉上。
「路斯塔姆?」
余曜叫出了來人的名字,把人讓進屋的同時,言簡意賅地把自己偶遇班開元去見那群流浪小孩的事情說了。
然後直奔重點,「班老闆見的那些小孩是誰?跟縱火有沒有關係?」
路斯塔姆臉上就露出了為難的表情,「班說,不想追究。」
余曜看著他:「但是我也是苦主之一,我有追究的權力。」
被燒毀的東西一半是他的,一半是二哥的,他還好險被倒塌的屋樑砸傷,二哥更是因為救他受了傷。
余曜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輕輕放過這件事。
以德報怨,那何以報德?
余曜自認自己還沒有大度到這種事情都不計較的地步,他忍不住地看了祁望霄的傷處一眼。
路斯塔姆布滿皺紋的臉皮抖了抖,從腰間抽出一桿煙槍,作勢要點,四下都沒看到火才作罷。
他垂死掙扎:「可以問別人嗎?」
余曜不說話。
路斯塔姆當然知道自己能夠被僱傭是誰的決定,也知道眼前的少年才是整支團隊的主心骨。
但班開元也是他的朋友和兄弟。
路斯塔姆最後掙扎了一次,他看向一直沉默,周身氣場卻不容忽視的輪椅青年。
「能、不追究嗎?」
人老成精,路斯塔姆活到這把年歲,一眼就看穿了青年對余曜有著很強的影響力,如果他說不追究,就算余曜執意追問,自己也能抗住不說。
但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余曜決定的事情,祁望霄從不會置喙。
就像現在這樣,青年態度溫和地搖了搖頭,明明什麼都沒有說,就已經將拒絕之意表達得異常堅決。
余曜還在看著路斯塔姆。
這位吉特鎮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嘆了口氣,其實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都是沒爹沒娘的娃娃……」
話匣子一打開,路斯塔姆就也不再藏著掖著。
只是他的華國話實在一般,斷斷續續的,余曜基本上連猜帶蒙才能猜出大概。
那些小孩,基本上都是在b國內亂里失去父母的流浪兒,不知道什麼時候聚成了一小團,就在吉特鎮的外圍安了家。
用路斯塔姆的話說,別看吉特鎮偏,但一般情況下,飛機大炮都打不到這裡來。
那些孩子約摸是被親人的悽慘死狀嚇壞了,才會千里迢迢,一路拖撿地來到了這裡,一路上顛沛流離,能活下來的,都是命硬運氣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