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髮波波頭和銀髮獅子頭又吵吵了起來。
大家已經見怪不怪,很自然地就把他們當做了吃飯的背景音。
「二哥,要再來一碗粥嗎?」
余曜見祁望霄的碗空了,下意識問道。
祁望霄搖了搖頭,看著熱熱鬧鬧的一堂,又看了看余曜身處其中,適應熟稔的模樣,目光閃爍一瞬,很快又恢復如常。
「我已經好了。」
他溫溫和和地拒絕了少年的幫助,自己控制開關,搖著輪椅回去房間。
儘管青年的嗓音一切如常。
但余曜就是莫名覺出一絲異樣。
只是出發在即,有許多事要忙,他就把這件事存在了心底,打算尋個合適的時機再打探。
客棧里的燈亮到了半夜。
可第二天天色一亮。
一行人就已經在客棧大門口進進出出。
有團隊要在不合時宜的季節出發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不大的小鎮。
這麼會有這麼膽大包天的人?
小鎮的原住民都議論紛紛。
他們見慣了這些背包客的來來往往,也看見過了救援隊一次又一次從山上帶下沒有溫度的屍體。
那可都還是在最適應登山最安全的季節。
眼下連下了幾場雪,他們怎麼敢!
卡羅爾的團隊住在鎮上另一家民宿,聞言就尋了個偶遇的機會,假裝不經意地經過客棧門口。
「嗨,余!」
剃掉絡腮鬍子的卡羅爾至少年輕十歲,濃眉大眼,臉龐白淨,看上去很是帥氣,「你們是打算要出發了嗎?」
余曜正在嘗試開啟無人機,聽見招呼聲,就把遙控手柄調整到懸停狀態,「是的,卡羅爾,我們打算趁著這個雪季,完成之前的目標。」
這個雪季?
卡羅爾驚倒在當場。
但見少年一本正經,沒有一絲一毫開玩笑的意思,臉上的訝異表情就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可是,余,」卡羅爾乾咽著口水,啞聲提醒,「積雪時穿過死亡區,風險遠高出尋常百倍。」
他說的還是保守了。
厚厚的鬆軟積雪會是遍布死亡區的冰縫和岩隙最好的偽裝。
風險至少高出千倍。
不,萬倍都不止。
余曜當然知道,也有點意外卡羅爾會專程來跟自己說這個。
他微笑著點點頭,「我知道。」
「那你還?」
余曜的目光已經看向了半空。
「卡羅爾,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