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貧瘠艱難人生里第一次見到了希望的模樣。
「我也是。」
余曜微微笑著,從口袋裡摸出兩顆橙子糖,大方地分享給小夥伴,「沒想到會遇見你,也很慶幸我們成為了朋友。」
歸化可以讓約翰尼和他的家人獲得新生,也會讓華國的攀岩後繼有人,是真真正正的一舉兩得。
宋教他們也會很開心吧。
余曜有些開心地想。
他一直都知道,因為自己的廣泛愛好,不專精於一個項目,那些把自己當小輩疼愛的教練們背地裡早就操碎了心。
自己這次也算是小小地回報了一下。
余曜彎著眼,送走了千恩萬謝的約翰尼,一個人獨自坐回了椅子上。
他彎下腰,最後整理自己的攀岩鞋黏貼扣,靈活的手指翻動幾下,長方形的布貼就嚴絲合縫與另一面貼合在一起,邊緣對齊,嚴謹到連最嚴苛的外科醫生都挑不出一絲毛病。
余曜一直都知道自己可能有點強迫症。
不過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追求完美而已,他有這個能力,也不會為此內耗,這種在很多人看來並不友好的強迫症的反面在他眼裡更像是精益求精才對。
所以,一會的比賽也不能出一點問題。
余曜又一次閉上了眼,在腦海里一個人再次爬完了那條色彩鮮明的紅黑線。
「余!余!還有約翰尼!你們快來!」
陌生的口音在候場室門口急促呼喚著。
余曜和約翰尼對視一眼,並肩走過漫長通道,一人一邊地掀起帷幕時,撲面而來的就是滾滾熱烈的掌聲與歡呼。
「啪啪啪啪——」
「加油加油!」
「余!余!余!」
「約翰尼加油!」
四面八方的叫嚷聲熱烈且濃厚,賽場的氛圍在兩名金牌有力競爭者的終於登場瞬間就變得狂熱而激動人心。
異常的熱鬧。
余曜很熟悉這種場景,也很習慣,自然而然地對著大家笑了笑,轉身就走到了紅黑線下。
自己本屆奧運的最後一場比賽,終於要開始了!
少年神情溫和地咬碎糖果,深吸一口長氣。
大台五套的頻道準時切了回來。
所有觀眾也都開始了又一輪的拭目以待。
他們艱難地熬著那一陣漫長而熱烈的預備倒計時,眼睜睜看著,在發令員銜住口哨吹響的瞬間,余曜就以自己早早預設到的起步姿勢成功抓住了第一個岩點。
隔壁的約翰尼隨即同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