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平時交好的各個運動領域內的媒體記者,華國的各大官方媒體,還有一大堆語調古怪的外國媒體不知道從哪摸到他們的電話,上來就是亮明自家的咖位,試圖預約上一場余曜回國前的採訪。
相對隱私的電話尚且如此。
教練們現在壓根就不敢打開自己在網上公開的合作郵箱,生怕自己會被塞爆郵箱的鋪天蓋地郵件直接爆頭。
「好像做夢一樣……」
目送著余曜和祁望霄一前一後地走上樓梯,趙威明拍了拍暈乎乎的腦袋,想到幾年前自己還只是俱樂部的業餘教練,只是無意間挖掘出了一個覺得不錯的好苗子,臉上的笑容都多了幾分傻氣。
「的確像是做夢,」喝完酒越發沉默的唐清名細細摩挲著舊錢包上的黯淡照片,突然就想到了很多很多年前,自己和宋遠方一起參加比賽的情形。
只可惜他們那時候攀岩還沒有被立項,能參加的比賽級別比不上奧運。
但這都不要緊。
他的徒弟現在已經是奧運冠軍了,甚至還不止是攀岩的冠軍。
「如果你還在就好了……」
唐清名壓抑感慨的聲音很低,但還是傳進了宋雙成的耳朵里。
這位頭髮花白的老教練臉上的笑容立時僵住,但很快就變成了一聲悠長的嘆息,只有望向樓上上,才勉強多了幾分欣慰。
幾名教練過於複雜的神情變化看得約翰尼一愣一愣的。
單純的他不懂什麼叫百感交集,什麼叫狂喜之後的感慨萬千,只知道眼前這些人的情緒莫名其妙就開始大起大落。
難道不應該只有高興嗎?
余可是拿了一大堆冠軍!
還是喬恩一語點破了原因。
「教練們只是太高興了。」
他眨巴著綠瑩瑩的眼珠子,貼心為新朋友解釋道,「余曜拿了這麼多冠軍,他們這些做教練的怎麼可能不高興!高興過了頭,就會開始想到從前種種,然後就會大發感慨。問就是誰讓我們太年輕了,壓根就不像他們似的,有一大堆回憶可以傷感的。」
約翰尼聽得似懂非懂,茫然的棕色大眼睛看上去純良又乖巧。
喬恩儘可能地克制自己不去詢問這個比自己矮不少的小孩到底是為什麼身上會有那麼多的傷,只是義氣地拍了拍胸脯。
「你放心來華國,就算小曜平時不在隊裡,我和我哥都會護著你的!」
這句話約翰尼聽懂了。
他望了望少年背影消失的拐角處,咧著嘴笑了起來,用力點了點頭,「嗯!我一定會去華國的!」
有銀牌在手,他的歸化路已經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