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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之儒上前托起老人的雙腳,卻仍然使不上勁,陳孝霖也趕忙搭把手。

沈清沉則是將傾倒的椅子立起,正正的放在原地,將繩索解下。

解下繩索的她卻沒有著急下來,倒是伸手去摸房樑上繩索懸掛之處,有些許木屑的掉落。

可仍然還是不夠清晰,她便喚李崎:「本宮夠不到,阿崎你來看看。」

正要提裙下椅,李崎卻跳上衣櫃頂,緊接著翻上房梁,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便蹲在沈清沉頭頂上。

「……不愧是阿崎。」

她用手撫摸房梁,唯有用來懸掛繩索的這一處灰塵較少,且範圍較大,相信是自縊時不自覺掙扎留下的印記。「不對……」沈清沉將臉皺了起來,苦惱道:「可方才由聽到椅子掉落聲,直到進房間,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又怎能留下這麼大範圍的印記呢。」

清風從窗捲入,她忽然想起什麼,起身查看窗台。「果然,」窗台上有繩索隔斷的細絲,還有長時間摩擦造成的細小凹痕,「陳公子是在這裡遇害的。」

這時眾人才發覺這房間有股難以忍受的惡臭味,張之儒不解:「可老者連上樓都需攙扶扶手,又如何將他勒死呢?」

沈清沉想起陳公子生前要的幾盤小菜,神色暗下來道:「我想,這酒不是陳公子一人喝的吧。」

那老者重重咳了幾聲,竟也從喉中咳出血來,「公主仍舊那般聰慧,然則那壺酒並不是陳公子喝的。」

老者將身子倚靠在床邊,閉上雙目細細道來。

那日他發覺陳公子將耳貼在沈清沉房門前,已覺蹊蹺,卻也怕打草驚蛇,並未告訴眾人。而後他得知老者曾經在朝為官,與太子素有交情,徐太保又與太子交好,便吆喝要來了酒與老者同享。然則陳公子並未曾喝下一口,道是其不勝酒力,又或是生了怪病,一喝便易昏厥。

「所以是你喝下了三兩白酒?」

那老者卻又嗔笑搖頭,「老夫可沒有那個能耐。」

據老者所言,素衣男子雖不能喝酒,卻又看老者醉後便收起酒壺到櫃中,十分怪異。

「一點也不怪,」沈清沉嬉笑著點頭,一切正如她所想的一樣,「那剩餘的酒是用來在次日火燒郊野庫房的。」

眾人皆詫異,可老者卻附和著她道:「誠然,然而當老夫知曉時,為時已晚,倒是老夫的不是,沒能替羅兄照顧好小輩。」

「小輩?」

老者原為前朝重臣許昌,官至侍中,與羅睢的父親羅承望為舊識。兩人一同入朝為官,本想一同致仕,卻是經歷某些事耽擱了。

如今告老還鄉,便一直居住在這幽州,與老友之子相守著這羅綺莊,也算是替故友盡心了。

但當沈清沉問及為何事推遲時,老者卻支支吾吾,不時用餘光瞥向一旁的張之儒。

「所以你是為了報仇,才將陳公子吊死?」她沒有忘記來這房間找這老者的目的,陳公子脖頸上勒痕表明雖有可能遭人勒死,可觀其口鼻,又大小二便失禁,唯獨只剩上吊死這一種可能。

而這對稱客房卻未曾有人入住,這陳公子便只剩在老者這間客房被吊死的這種可能性了。

畢竟老者上下樓梯尚且需手撐扶手,斷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此屍帶至三樓,在從樓上丟下。如僅僅只是打好繩結,又利用其對酒精嚴重過敏的體質使其昏厥或休克,將其吊死則顯得可行性高得多。

可當沈清沉問及動機,他卻又靜默許久,半晌才應道:「為了贖罪。」

但無論眾人軟硬皆施,再如何逼問,他也不願再說出半句。

「系統提示:恭喜宿主完成任務,獲得【壽命】*20天。

剩餘【壽命】為:57天。」到底是自己親自調教過的系統,連獎勵也慷慨得多。

明日便是羅睢下葬的日子,在公沈清沉也想代表朝廷恩恤子民,在私她也不想留羅允弈一位女子獨自操辦這喪事。她的年紀在古代雖也可獨當一面,可到底只是與陳孝霖相仿的年紀。

夜裡寂寥,沈清沉沒敢再靠近那扇窗,只可倚在床邊閉目養神。可偏偏也不得安生,陳公子那充滿血色的眸如影隨形,她逃到夢裡,逃進思緒里,也未曾逃掉。那雙眼只怔怔盯著人,令人發怵,上吊身亡而眼下出血因死後拋屍下樓顯得似是能流動,從他眼角、眼瞼處緩緩滲出,猩紅的血色仿佛能將她吞沒。而後又化作孤魂,守在每個寂靜的夜,與天上永遠不能落腳的雁鳥一般。

無論沈清沉怎樣歇斯底里地吼,那雙眸都揮之不去。

靜夜的風聲,腐朽的木板吱呀聲,樓下賓客不時討要酒食的吆喝聲,還有揮之不去的屍臭與死者的冤魂。

「砰砰——」

沈清沉被嚇得一顫,原是門口的叩門聲。

她雖知這世上沒有鬼,轉念一想,更沒有甚麼「延年益壽」系統了。

而現如今系統存在,鬼怪也便可存在了。

她開始害怕觸碰那扇門,她怕推開門後便是另一雙赤紅的眼,又或者是蒼白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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