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人傳話:「公主,我拿到花瓶啦。」
是陳孝霖。
這孩子的機敏,總能讓沈清沉收穫意外只系,她真是愛慘了這個孩子。
她雙手推開門,張望著陳孝霖身後,生怕有太子的眼線尾隨,確認沒有人後才接她進了裡屋。
陳孝霖將花瓶包裹在絲巾中,又用了幾卷粗麻布裹實,生怕在進宮的途中弄丟了什麼關鍵線索,「公主果真聰慧,早讓我從後門潛入許府。」她這話當真是抬舉了沈清沉,不過是使了個眼神示意她聲東擊西潛入許府,她便為沈清沉帶來這樣的大寶貝,真是值當。
她將護在懷裡的花瓶解開,放在桌上,那花瓶卻不知怎地從絲巾上滑落,「糟糕!」
眼見花瓶即將墜入地磚,碎成千萬塊,一隻手卻從桌下伸出,穩穩噹噹地接住了花瓶——
是李崎。
沈清沉長呼一口氣,心臟幾乎要提到心眼子,「還好有你……」李崎總是在這樣的場合出現,雖然神出鬼沒,但她比起這延年益壽系統,卻一點也不輸。
「樂於為殿下效勞。」李崎說罷又將花瓶放回在桌上,消失在黑夜裡。
「……真拿她沒辦法。」沈清沉笑嘆,伸手去摸那花瓶,表面除了鎏金的裂紋有輕微凸起以外,並無異樣。她用手反覆摩挲著花瓶,卻始終沒能發覺其中的異樣,「奇怪……若不是隱藏了什麼,許子溪又何必死死護著這破瓶子。」
他這樣愛財貪財的人,總不能指望他真的重情重義,將養父的遺物收藏妥當吧?
「怎麼樣公主?有發現嗎?」陳孝霖興致勃勃地探頭望瓶里,卻得到了沈清沉否定的答案。
費老鼻子勁偷運來的花瓶,竟然沒有線索嗎?
沈清沉端著瓶子仔細端詳,那花瓶只尋常陶瓷樣,並不是甚麼珍寶……這許子溪又何必用珍貴的鎏金陶漆將他修補呢?倘若排除掉他出於小心縫補這花瓶,那便只剩下一種可能。
她舉起花瓶便要往地上砸,身旁的陳孝霖伸手去護,卻始終沒能護住。
花瓶中該藏了東西的。
「殿下……」仍然是李崎伸手去接住了花瓶,卻對上沈清沉啼笑皆非的神情。
她粲然地搖著頭笑,一抬手,「鬆手。」
李崎疑惑地望向她,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將信將疑地鬆開護住瓶身的手。
伴隨著清脆的一聲響,塵封在瓶底的書函掉落出來。
「果然。」所幸她沒有看走眼,這許子溪當真不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他將書函封在花瓶底部,又用一層瓦片掩蓋住,細長的瓶身乍一看並不能看出其中的貓膩。
若非她鋌而走險,這次當真是要讓許子溪逃脫了。
沈清沉撥弄地上的碎片,陶瓷片間都有漆金粘連的痕跡,然而修補的軌跡透露出了一絲端倪。為這花瓶修補的人,應該不熟悉瓷器製作,此前也沒有為瓷器修補的經驗。由此也可見得,這花瓶中藏著的書函,是不能讓除了許子溪以外的另一個人看到的。否則這樣的粗重活,他作為一個御醫主,應當交給下人做才對。
她已經迫不及待要打開那封書函了,那書函用的花箋,做工精緻華美,可見寫信人的文雅與講究。等到她翻開書函,那字修長而秀麗,落筆沉穩而有筆鋒,可見筆者是一個閱歷豐富且有原則的智者。
可見那箋上有幾字的墨點透穿信紙,沈清沉蹙眉將那書函舉起,右手秉著燭火。滲透的筆墨可從書函背後通過燭光看見,應當是筆者下筆的時候浸濕書箋的痕跡。
那箋上的落款人也極為熟悉——
是許昌。
再對應此前沈清沉對筆者的猜測,也與許昌為人相符。=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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