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霖!」沒等她話說完,李崎便伸手去捂住她的嘴。太子不比公主,公主宅心仁厚,不跟她計較這些禮儀的細枝末節。可太子卻不同,出了名的心胸狹隘。若是這話讓好事者傳到他的耳朵里,恐怕陳孝霖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這是在宮中,不比壽安宮,千萬要謹言慎行。」
「是……」她垂下腦袋,聲音又降了個半調,「太子先我們一步,將探案記錄要走了。」在兩人趕到大理寺的時候,那探案記錄早就安詳地在太子府里躺著了。
「你的意思是……」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本來就匱乏的證據雪上加霜。當年涉事的當事人就只有太子一人還活著,倘若沒了這份證據,恐怕還原案件就要成了奢望。
「就知道沈馳潤這傢伙沒安什麼好心。」沈清沉的聲音從李崎身後傳出,眾人一語不發地看著她。作為團隊的主腦,碰到事了毫無疑問是壓力最大的。「殿下……外頭風大,還是回屋暖和些。」李崎攙扶著她坐回躺椅上,看著她不時用手握成拳狀,用關節反覆揉著太陽穴,心裡很不是滋味。
眾人圍坐在永寧宮,沉思著希望還有別的什麼辦法能夠指證太子,抑或是將整個案件還原。「當年參與探案的探員也沒找到嗎?」物證沒了,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人證了。可看著陳孝霖低垂的腦袋,她便知道就連這條路也被沈馳潤堵死了。如此說來倒也正常,他向來睚眥必報,怎麼可能還會留他們的活口?倘若是高官,說不定還能留一命了此殘生。可當年偏偏就是高官害怕這案子探不成,反落個跟他作對的名聲,不願接這案子,這才讓這樁案子淪落到由一些無名無分的探員去勘察。無家世背景,更無地位權力,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這樣的人對於沈馳潤來說甚至比拍死一隻蒼蠅還要容易。她恨這沈馳潤一手遮天,可她無可奈何。
「要我說,倒不如故技重施!像上次那樣潛入許子溪府中,將案卷偷回,不比坐在這干想要強得多!」上次的行動極大程度地鼓舞了陳孝霖,她自然認為這樣的法子這次也可以行得通。
「孝霖,太子府不比許府,哪有那麼容易能讓你潛進去,將卷宗帶回?」最先開聲反對的是李崎,她覺著此舉太過鋌而走險,並不認為這次也可以依樣畫葫蘆,「殿下覺得呢?」
沈清沉眉頭緊鎖,李崎說的確實在理,許府的守衛不多,為人又不夠機敏,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溜進去說不定都不會被發覺。可太子府不同,為了皇儲的安危,向來守衛森嚴,有著嚴格的換值制度。如果只是趁著換值的空子溜進太子府,幾乎是天方夜譚。因為成熟的換值制度一般都會要求上一班的守衛要當值到下一班守衛來到跟前換崗,才算作完全換值。這樣想鑽空子溜入太子府,只會難上加難。
可是如果不用孝霖的這個法子,還有什麼辦法呢?難不成登門拜訪直截了當地向他要卷宗嗎?他腦子燒糊塗了才會真的心甘情願地將卷宗給她。有了這卷宗,大致上就可以還原整個案件,以此來向母上彈劾他。他先是利用藥材牟利,而後又從中作梗,殺害涉事官員,罪應處斬。這道理沈清沉明白,沈馳潤自然也更是清楚。除了直愣愣地向他要卷宗,還有一個法子,就是利益交換。可問題是,多大的利益才能撬動他的項上人頭,願意跟她交換?這條路更加是行不通了。思來想去,又回到了原點。
似乎除了聲東擊西地讓陳孝霖潛入他府上去偷卷宗以外,沒有更好的法子了。可這到底是私闖太子府,搞不好是要背上行刺太子的罪名的,這對陳孝霖來說實在是天大的考驗。她看著眼前眼神堅定的陳孝霖,伸手摸她的腦袋,擔心地問道:「你當真有這個信心,去太子府上取這卷宗?」
陳孝霖點點頭,她並不知道沈清沉到底在疑慮些什麼,更不知道她會面臨怎樣的危險。她的腦子裡已經開始幻想著,成功以後她拿著卷宗回到永寧宮,將卷宗親手交道沈清沉的手裡。然後沈清沉就會像往常一樣,開心地誇讚她,用手輕輕地撫摸她的腦袋。她很喜歡那樣的感覺,這讓她覺著自己也像沈清沉一樣為這個世界做出了貢獻。每當被沈清沉摸摸腦袋,她的心尖兒就感覺甜滋滋的,這樣的感覺是從前當衙差沒有過的。
沈清沉當真改變了她許多,她以前只以為,人生下來不過就是按部就班地尋差事,然後找個夫婿,生個一女半兒的,不會再有旁的什麼。可自打她見到了沈清沉,她才發覺,原來女人是可以這樣過活的。母親確實常常教導她,別為了男人把自己的手腳捆了,男人多的是。可她不懂,她只知道自己的兒時玩伴或多或少都有了自己的夫婿,她並不知道離了夫婿要怎麼過活,哪怕夫婿也是依賴著她過活。可她看著沈清沉為了黎明百姓破案伸冤,看著她遊刃有餘地遊走在佞臣間,看著她恣意地散發著自己獨特的魅力,她才知道,原來母親想讓她成為這樣的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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