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在樹上蹲得有些久了的陳孝霖,反覆將腿交替盤著,她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初春乍暖還寒,樹上雖未有蚊蟲,可那鳥來回飛著都有個幾回了,她還是沒能動身。她見著沈清沉等人邁進了中堂,終於長舒一口氣,可算輪到她上場了!她手指交錯地疊在一起,反覆拗動著指頭,發出清脆的「擱楞」聲。接著又將壓在身下的腿舒展開,手輕拍兩下大腿根,確認雙腿還利索,她便一掌拍到樹幹上,撐起身子,起身站到樹枝上。「姑奶奶我可來咯。」辦事前她總愛這樣吆喝一聲,好像這樣氣才能完全在身子裡運行開來。
如今是白天,若是想要像之前潛入許府那樣,先趴在隔壁的瓦片上,恐怕是做不到的。莫說那太子府附近空落落,無處可讓她躲藏,就算有個鄰居甚的,也不會光天化日之下躺在上頭。就算不怕被發現,陳孝霖也怕那毒太陽要將她曬融化在屋頂上。既然潛伏在上面行不通,她自然要想個別的什麼法子。
自她躲在這樹上頭她便仔細觀察過後院,太子府的後院不比正門,只有兩個侍衛看守在後門。而路過的一些婢女甚的,總會繞著中間那棵參天的大樹走,儘量不直衝沖地面對最裡頭的一排房子。太子的為人她不清楚,可是下人就連打掃都鮮少進入那一排的房子,若說不是太子吩咐她是萬萬不信的。既然連府上的下人都要繞道,那房子裡就必定有些寶貝不能被人見著。所以她猜測,這大理寺的卷宗就藏在這裡。下人為了繞道,總有些犄角旮旯的地方是看不著的,若她能夠找到法子潛入這後院,一切便都有說法了。誰說她腦袋不好使了?如今她分析得頭頭是道,心裡總覺著喜滋滋的。
「你那副嘴臉還是留給你那些歌姬看吧,不知亡國恨的人兒或許能夠欣賞你。」沈清沉的話裡帶刺,沈池潤本不想與她爭吵什麼,可她似乎一心想要激怒他,他自然也願意幫他好皇姐一把。
「皇姐嘴上總愛說著亡國甚麼,可自己卻從來不為國事操勞。」他在沈清沉的周圍轉了一圈,嘴裡悠悠地念著,「要麼說皇姐命好呢?既不用操心國事,還有一堆人上趕著巴結,閒來無事自己還能在本太子這譏諷。」
「可憐本太子為了國事勞心勞力,到頭來還要被皇姐踩上門來指桑罵槐。」他說著「指桑罵槐」時特意伸手去點張之儒的鼻尖,眼睛盯得死死的,挑著眉發狠似的罵。
張之儒不為所動,不是他聽不懂,而是覺著他像極了跳樑小丑。他如今指著自己的鼻子罵,可站在沈清沉的背後,她又看不著,難道她會覺著被激怒嗎?她不會。她只會覺著他像個遊街花燈似的圍著自己轉悠,那把碎嘴子裡不知道又在嘀咕些什麼,然後怔怔地停留在她跟前。
「為了國事勞心勞力?是生怕國運太好了費心費力吧。」沈清沉毫不猶豫地戳破他,她之所以敢站在他的地盤罵他,倒不是她脖子上那顆腦袋真的硬。而是她想儘可能的激怒他,好讓侍衛都集中到這中堂來,方便陳孝霖去偷卷宗。這外頭的侍衛越少,陳孝霖就越安全。這中堂的侍衛越多,卻不能對沈清沉造成什麼威脅,難道他又敢當眾殺了她嗎?就算她如今大放厥詞地罵他,他也絕不敢動她一根汗毛。她若是死在他府上,莫說是自殺還是他殺的,他都免不了惹一身螞蟻。
幾乎是零成本高風險高回報的買賣,沈清沉自然也樂意來。不過被他嘴上多叨叨兩句,又不會少幾塊肉。沈清沉向來不在乎別人對她的評價,說她蠻橫,說她瘋了的人比比皆是,可她都不在乎。只要能做成事,她才不管別人怎麼看她的。
「沈清沉!你不要以為本太子不敢動你!」他揪著她的衣領怒吼,侍衛聞聲也趕了過來,生怕他遇到什麼危險。
沈清沉將頭往後仰,好讓自己的呼吸能順暢些,接著又挑著眉望他,「沈池潤,怎麼連皇姐都不叫了?太保是這樣教你的嗎?」她的話語輕飄飄的,可卻重重地打在了沈池潤的心上,她向來是最知道如何刺激他的。
看見沈池潤的眼睛瞪著她,脖頸紅透了,她便知道自己就要成功了,「哎呀,太保辦事不力,看來本宮也得早些請示母上才是。作為太子太保怎麼連尊重皇姐也沒教會太子呢?」她知道他與太保的交情深,是他尊敬的師長,若是挑他的刺,太子定是怒火中燒。=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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