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母上呢?」她知道情況緊急,可也需要了解清楚情況。前腳她剛拿到了沈池潤的把柄,後腳沈池潤就逼宮?哪有這樣巧合的事,想來也是他蓄謀造反已久,如今又正好趕上她來宮中調查太醫院的冤案,橫豎是死,索性就領軍逼宮了。
「聖上本在與太保等要臣議事,發覺太子逼宮後太保竟上前用刀挾持聖上!」柯棠說罷,又神色慌張地往門外看去,「殿下還是先隨奴婢逃出宮吧,莫要讓奴婢難做了。」
沈清沉點點頭,與眾人隨意收拾了些細軟帶上馬車。柯棠與李崎一起坐在前頭,她負責帶路,李崎則負責驅車。路上看見金鑾殿上烽煙四起,沈清沉的心不由得揪到一處。她自然想要上前去救,可她單槍匹馬,到底是血肉之軀,她又能做些什麼呢?唯望母上和父後能夠平安無事,雖然這已成了奢望。
太子的軍隊直接從宮門行進,直指金鑾殿。中宮共有四個門,所幸他為求穩,將兵力都集中到了金鑾殿周圍,並沒有分散精力守門。沈清沉等人經柯棠指路,從宮道而出。宮人四處奔走,宮中大亂,沒人有閒心去管這條偏僻宮道的車馬。很快眾人就出了宮門,看著馬車的轍痕離宮殿越來越遠,李崎才將車馬慢慢緩下來。她望向柯棠,「那你呢……?你不隨我們走嗎?」
柯棠搖搖頭,訕笑著看向天邊的圓月,「不了,奴婢自幼就在宮裡生活,離開了也不知該如何過活。或許會支起小攤做些小買賣罷,反正這宮是回不去了。」有些宮女自幼便生活在宮中,或因家境貧寒,或因母父就是宮人。她們從小便要學會看人眼色,學會做些髒活累活,運氣好的或許到了年紀就會放出宮去,憑藉著在宮中積攢的銀兩娶個小郎,至於運氣差的……這樣流離失所,不知方向的日子,她是從來沒有過過的。
可李崎卻不同,她知道一個小姑娘流浪在外會經歷些什麼,可她卻沒辦法再多說什麼安慰人的話,她只哀怨地看著柯棠,沉重地拍著她的肩膀,「保重。」
「有勞大人費心。」她點點頭,撐著車衡一躍而下,「也請殿下珍重。」她微笑著站在原地,看著沈清沉的馬車漸行漸遠。
多虧梁皇后派人來知會她一聲,這命沈清沉暫且算是保住了,可她的母上與父後又該如何?看著浩浩湯湯的騎兵入關,沈清沉真為母上捏一把冷汗,這沈池潤也不知是蟄伏了多久,暗自籌劃了多少陰謀,竟有這般的號召力。倘若他逼宮失敗,沈清沉尚且還能夠鬆一口氣;可如果他此番逼宮勝利,成功篡位,恐怕沈清沉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他這般仇視她,倘若能夠在宮中趁亂將她一併絞殺,他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沈清沉心如亂麻,臉色鐵青,陳孝霖看得出她心事重重,自然不敢吱聲打擾她的思緒。可那張仵作又為何一直皺著眉,頭低垂,不知在想些什麼。是害怕冤枉他亡母的人篡位成功當了皇帝,還是在為別的甚麼煩擾。陳孝霖實在不懂,便嘆著氣搖搖頭,掀了帘子上前去跟李崎並排坐。
可她剛坐下,便看見李崎的眼神也十分虛無,只像遊魂一般本能地揮著韁繩,驅車趕回雒州。她覺著自己似乎有點過於樂觀了,又或者是殿下口中說的「天真」,她並不覺得這逼宮是什麼大事。做皇帝的,招人妒忌是應該的,只是她唯一不能理解的是,沈池潤都已經貴為太子了,又不差這兩年,何必這般著急的要逼宮呢?難懂,這世上的事兒太難懂了,她能夠想明白的或許就只有明天的三餐吃什麼了。
等沈清沉的車馬回到雒州,天才蒙蒙亮,露著青藍。許段笙顯然是被眾人的動靜吵醒了,睡眼蒙松地掖著貼膚的外衣便從殿裡走出來,「殿下怎回來的這般早?殿下每次去京城,總要待個那麼個半月才回來不是?」
沈清沉板著臉,心裡感覺悶悶的,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她沒有閒情逸緻去搭理許段笙,只徑直走回殿裡,端坐在案前細細思索。許段笙疑惑地看著她的背影,覺著她是惱了自己,可他向來把握不准這位陰晴不定的妻君到底在想些什麼。他半張著嘴想要問與她一同回來的李崎等人,可看著眾人憂心忡忡的,只有陳孝霖一個睜著眸望他,拉著他半邊袖子道:「大駙馬……有吃的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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