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曲縣人不多,晚上10點左右可能路上還有行人,但等到0點之後,幾乎就是萬籟俱靜,連車輛都很少,犯罪嫌疑人在殺了死者之後,完全有充分的時間等到深夜,再從容的將屍體進行遠拋。
哪怕沒有交通工具,死者也只是個孩童,五歲的孩子,頂了天20公斤左右,一個大點的行李袋就能放下,犯罪嫌疑人完全可以將屍體藏在家裡,第二天去借或者買輛電瓶車,就能等到深夜輕鬆的將屍體運走,他為什麼非要冒這麼大的風險扔在家門口的下水道里呢?還那麼愚蠢的連下水道的井蓋都沒有放好,以至於輕鬆的就被人發現了。
關夏想的腦袋都快冒煙了,冷不丁的聽許年問,「關夏,你在想剛才的案子嗎?」
一直到許年問第二遍,關夏才猛的回過神,這才發現原本正輕鬆聊著天的龐樂和汪雨也安靜了下來,轉頭看著關夏。
關夏遲疑了一下,才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個問題其實關夏和龐樂之前就討論過,龐樂更是在關夏畫素描的時候自己分析了許久,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便擺爛了,如今聽關夏問起,也懶得動腦,只是用充分求知慾的眼神望向許年。
許年目不斜視的開著車,跟在譚隊的車後,簡單的思考了一下道:「我懷疑,犯罪嫌疑人可能不是單獨居住,那個下水道其實不是犯罪嫌疑人的拋屍地,而是暫存的地方。」
這個猜測倒是與關夏之前的想法不謀而合。
「為什麼?」龐樂好奇的問,「你怎麼推測的犯罪嫌疑人可能不是單獨居住。」
「截止到目前發現的所有細節,都表現出他的行為都太過倉促,」許年解釋道:「死者只是一個孩童,相比起成年人的屍體要好處理的多,如果是單獨居住,在開了空調的情況下,在密閉的暫存一兩天還是很難讓人發現的,他這麼急於將屍體運出來,只能說明他沒有讓他覺得安全的地方存放。」
龐樂哦了一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許年的這一推測很快就被證實,一行人剛回到大曲縣警局,還沒踏入辦公室,在走廊的時候就遇到一個匆匆趕來的身穿制服的民警,手裡拿著一沓資料,看著譚隊報告道:「譚隊,你讓我查的身份信息查到了,照片上的人名叫伍志明,男,今年29歲,無業,和姐姐外甥一起住,我聯繫了他居住地址的社區主任,這個人性格有些孤僻,不愛說話,也不怎麼出門,平常都窩在家裡,收入靠給人代練,也沒聽說跟人有什麼糾紛,大學畢業後只工作了不到半年就搬到了姐姐家住,一直單身,他姐姐倒是給他介紹過兩個人,他也去見了,但都沒下文。」
譚隊接過民警手上的資料翻了翻,頭也沒抬開口問,「他姐姐呢?什麼情況?」
民警道:「他姐姐名叫伍月,因為前夫出軌離的婚,離婚後用分到的財產開了一家化妝品連鎖店,平常都待在店裡,基本是早出晚歸,不過從21年開始有了一個固定的情人,兩人都在大曲縣,沒結婚也沒同居,但偶爾隔上一兩個月伍月會帶著孩子過去小住幾天,然後再回來,據社區主任說,她和她弟弟的感情還行,沒什麼矛盾,但平常也不怎麼說話,她弟弟一直住在她家,從離婚前住到離婚後,雖然沒交房租,但逢年過節都是會轉個大紅包,也會從網上訂菜什麼的,倒也說不上是啃姐。」
譚隊看完了手上的資料,一邊往辦公室走一邊問,「那伍月這兩天的行程,社區主任有了解嗎?」
民警回答,「社區主任說,伍月一般都是每隔一兩個月乘著月尾沒那麼忙的時候過去住,這兩天剛好是月底,很有可能過去住兩天再回來,我找社區主任要了門口保安的電話,正準備聯繫。」
譚隊擺擺手示意知道了,等民警走後,屁股剛在椅子上坐下,還沒來的及喘口氣,又有一名警察小跑著走進來,「譚隊,美林小區各個出入口以及主幹道還有單元門口的監控錄像都拿到了。」
看著那一小盒子的U盤,關夏就知道她們又有活幹了,倒是不擔心找不到那個叫伍志明的犯罪嫌疑人的線索,她現在就好奇另一樁案子。
因為搶劫而殺人,這種案子通常都是激情犯罪,兇手很有可能犯了案就會立即逃竄,還未必是本地人,相比起這個案子,難度更要高的多。
一邊留意著譚隊的動作,關夏一邊熟練的在之前的位置上坐下,等許年將U盤分發後,熟練的連上電腦,開始看起來。
大概是破案心切,關夏此時竟不覺得困,還是大曲縣警局的一位內勤過來給大家分發咖啡和小吃,才後知後覺今夜又熬了一個大的。
端著杯子猶豫了幾秒,關夏到底沒喝,她怕一會發現線索回到酒店反而睡不著了。
果然她的擔心是對的,還沒到一個小時,關夏在看到6月27號凌晨0點49分的一個單元門口的監控錄像時,看到一個瘦高,戴著帽子和口罩的男人身影提著一個大行李袋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