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黃書韻呆坐在沙發上,張大嘴巴看著對面的女人。
上午的咖啡館就她們倆,店裡只有一個咖啡師,正忙著做外賣單。吧檯那頭不時傳來敲擊咖啡手柄的聲音。
黃書韻注意到好友的眼神變了,原本那雙眸子像是一汪浸了霜的湖水,清冷沉靜中透著淡淡的疲憊和倦意。而今竟帶著些許靈動和跳脫,甚至沁出了一線淡淡的笑意。
應真從坐下來,便一直在揉自己的腳,明明很合腳的高跟鞋,這一路竟然胳得她腳跟後跟出血。
難不成生完孩子腳也變大了?她索性將高跟鞋踢了,光著腳踩在地上。
「醫生和寧君昊都以為我失憶了,其實不是。按書里寫的,我這是穿越。我殺青回家的路上,還在跟你打電話。你應該有印象的……」
應真講著她穿越前一刻發生的事,說著說著發現黃書韻一聲不吭,她停下來,眉頭微皺,「你不會也不相信我吧?」
黃書韻掃了眼她甩到桌下的高跟鞋,幾乎是下意識地回答道:「信!怎麼不信?現在誰還穿魚嘴高跟鞋啊!自打然然出生後,我就沒見過你穿高跟鞋。你突然穿著這玩意來見我,我還覺得奇怪呢。你這麼一說,這就不奇怪了。零九年,不就是魚嘴鞋流行的時候?你肯定覺得這鞋還很時髦……」
在書里才能看到的事就這麼發生自己朋友身上,黃書韻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她睜大眼看著應真:「那你豈不是一睜眼發現自己變老了?是不是不習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啊?」
「涼拌唄!」應真身子靠向沙發背,突然想起什麼來了,又彈了起來,「現在還流行涼拌這個說法嗎?」
黃書韻對她太熟悉了,咧嘴:「土死了!現在很少這麼說!」
應真剛經歷了人生最大起大落的兩天,好在她身體雖然中年,精神能量依然充沛。她一手攪動著杯子裡的冰塊,一手撐著下巴,「我跟寧君昊商量好了,暫時不告訴然然。結婚的時候就說好了,我暫時息影,專注家庭生活。我先適應寧太太的身份再說吧。」
黃書韻目不轉睛地看著應真。她今天不僅妝化得很漂亮,還把頭髮束起來了,瞬間年輕了十幾歲,乍一看像個剛結婚的大學生。
應真也在看她,看到她額前的幾根白髮,鼻腔里一陣酸意湧上來,「書韻,這麼多年了,你現在什麼情況?結婚了嗎?」
黃書韻搖頭,笑容里流出一絲苦澀:「沒有。一直沒找到合適的。現在年紀大了,也不打算找了。一個人過,挺好的。對了,我要謝謝你這些年一直讓我住在你翠苑那套房子裡。單身的好處,一人吃飽全家不愁。」
應真婚前在翠苑買了套九十平的兩居室。她跟寧君昊結婚後,搬到他在市中心的大平層里。翠苑的房子空下來,不想出租,便讓好友住了進去。幫她看房子,抵租金。
雖然應真已經淡出演藝圈,但在圈內外一直是嫁得好的典範。黃書韻作為閨蜜,這些年從來沒聽她抱怨過寧君昊。在她眼裡,應真的婚姻生活是很幸福的。
應真一把抓住她的手,認真道:「我找你,是想讓你把這十幾年在我身上發生的事,告訴我。我知道你肯定是最清楚的。」
在北市,應真的朋友不多,跟黃書韻是最親近的。
黃書韻開始給她一樁樁講:「你姨媽已經退休了,你表姐田佳蕙去年離婚了。」
「離婚?」應真沒想到一上來聽到這個,立刻想到軟軟糯糯的外甥女,「那穗穗呢?歸誰撫養?」
因為應真的關係,黃書韻跟田佳蕙也成了朋友,對她的情況了解得不比應真少,「你外甥女跟你女兒一個學校,也在培華上學,聽說學習很好。父母離婚了,她跟你表姐一起生活。就是你表姐忙著帶學生,又談了個小十幾歲的男朋友,根本顧不上閨女。」
聽黃書韻說著表姐的近況,應真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她記得表姐丈夫是本地人,上頭兩個姐姐,家庭條件還不錯,跟表姐算得上是門當戶對。印象中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看上去很老實可靠。
「你那表姐夫結婚後開服裝店,後來開虧本了,好多年也沒正經工作過,都靠田佳蕙一個人賺錢。慢慢兩個人過不到一塊去,就離了。」
「離婚後,你姨媽經常跟你表姐吵架,你沒少過去幫她們母女調節。」
「你跟你爸媽好多年都不來往了……」
「啊?」應真聽到這忍不住打斷,「我怎麼會跟我爸媽不來往了?什麼時候的事?」
「已經有四五年了。具體的你也沒說,就有一次打電話跟我說,你懷疑自己不是親生,還說你把父母的聯繫方式拉黑了。」
應真中專畢業後就開始北漂。父母心思全在她弟弟妹妹身上,到北市後把她塞到姨媽家,便不再過問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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