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律師,您能跟我說說,我想要跟我丈夫離婚的原因嗎?」
何鈺小心地覷著她,字斟句酌地開口道:「您說是感情破裂,但我聽您之前跟我說的,導火索應該是您丈夫前女友回國了,而且他非要跟前女友合作做生意。您覺得他根本不尊重你……當然,可能還有別的原因。」
應真目光凝起,怔住:「前女友?」
腦中瞬間閃過在婆婆家見過的那個女人,叫什麼來著?好像是宋——幼萱。可是她記得當時寧君昊介紹的是,她是他表嫂蘇苒的朋友。
寧君昊騙了自己?應真放在離婚協議上的雙手不由地攥緊。
何鈺想了想,自己畢竟還是應真的離婚代理律師,她也沒有提出終止代理的訴求,所以還是要盡到告知義務。
她一咬牙一跺腳便把先前拍下來的聊天截圖存證翻出來,「這是您先前發給我的您先生和他前女友的聊天記錄。」
應真接過她的手機,是一張寧君昊跟一個叫Yolanda的女人的聊天截圖。
寧君昊:公司剛辦起來,就接到這麼多大單,恭喜你。不過,你那個腦子,回國應該幹什麼事都能成。
Yolanda:卻沒能俘獲你的芳心[皺眉]
隔了半小時,寧君昊又發了一條: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回去考慮一下要不要離個婚。
Yolanda:[害羞]你這麼有誠意,那我肯定努力當好後媽。
……
短短几行字,卻像核彈一樣,激起陣陣風暴。
應真看了好幾遍,她希望是誤會,但那頭像就是寧君昊的,每天都會發信息,怎麼可能認錯?
她想冷靜,可是此刻她只有二十五歲,沒有四十歲女人應有的成熟穩重,握著手機的那隻手忍不住顫抖起來。
四十歲的應真看了這個聊天記錄,應該也像是一根針扎進了肺里吧,否則為何要跟寧君昊離婚呢?
原來她的直覺沒有錯,穿過來這些日子,那些自己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此刻通通有了答案。
說不上什麼心情,應真感覺自己好像突然喪失了情緒感知能力。
她應該難受嗎?四十歲的應真看了這個應該比她更難受吧?她才二十五歲,剛跟寧君昊結婚,她知道他很愛她。
是啊。她不應該難受的。她的寧君昊從戀愛到結婚,對她始終如一,並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
可是,為什麼胸口堵得那麼難受?喉嚨也乾澀得說不出話來,就連眼眶也不爭氣地開始發酸。
何鈺看到應真那張血色盡失的臉,有一絲後悔。
人家都失憶了,興許就是並不想想起這段不愉快的記憶。自己卻又把真相告訴給她。
她有些遲疑地開口道:「現在這個關口,確實不是離婚的好時機。或許,您可以利用丈夫公司上市的機會,多為自己爭取一些。」
應真站了起來,垂眸看著何鈺,神色已經恢復冷然:「何律師,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會聯繫您的。」
從咖啡館出來,應真叫了輛計程車。回到家裡,整個人僵木地站在空蕩蕩的客廳里,幾分鐘後才緩過來。
這個點,小李應該已經在去接女兒放學的路上了。而寧君昊應該還在公司,想著怎麼去應付那些投資人。
這是四十歲應真的生活,不是她的,或許她早應該離開了。
應真上樓,繼續收拾行李。她發現即便這個時候,她都能冷靜得有條不紊地收拾東西。其實這些日子,她已經準備得差不多,把東西一樣樣往行李箱裡放就行了。
拎著兩個二十八寸的大箱子下樓,她看了眼牆上的鐘,四點半了。
應真第一反應是去翠苑,很快便被她否定了。黃書韻最近太忙了,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事影響了她的工作狀態。而且萬一寧君昊找到那,更會影響她。
手機群聊不停地彈出消息,《雪在燒》副導演正在通知明天劇組大巴的集合點,「明天早上九點,大家準時在華江大廈對面的停車場集合。」
應真在手機上搜索了一下華江大廈,在離得最近的酒店定了一間房,然後拎著行李離開了。
……
寧頤然放學回家,發現家裡又是她一個人。最近媽媽忙起來了,晚上有時候看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