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都不帶誇張的,看著那空空的倒在地上的紙板箱,再看看廚房窗戶上那遺漏的幾根羽毛,破了一個大洞的紗窗,熊懷山一瞬間冷汗布滿了整個後背:媽呀,母雞越獄了!
三步並作兩步,熊懷山立刻打開後門,沖了出去,四下搜索,一眼便看到了正站在柿子樹上,準備對著太陽高歌一曲「FREEDOM」的母雞。
「你給我下來!」熊懷山爬上了柿子樹。母雞還沒反應過來,便被這壯漢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兩隻雞腿。
「……」正刷著牙過來檢閱菜地的明檬茫然地看著眼前,吐掉最後一口水,「不是,你一大早在這裡幹什麼呢?」
熊懷山心虛地看了一遍明檬的菜地,雖然泥土上有幾隻母雞腳印,但是看來菜倒是沒什麼損失。也是,明檬的菜要麼是蔥,要麼是蒜,還有一點沒怎麼長大的空心菜,母雞倒也沒傻到放著自家的滿漢全席不吃,去叨明檬家的幾棵小可憐。怎麼,吃點蔥蒜,把自己吃入味是吧?
才不是小可憐!如果明檬聽到熊懷山這麼說,一定會悲憤交加:老娘辛辛苦苦施肥整地澆水,它們今天長得快多了!以後起碼兩米高!
別說,明檬順手給小蔥地也埋了些雞糞肥,今早感覺小蔥躥得老高了,移植的幾棵大蒜也是,高得腦袋都快垂下來了,肥料的作用還是挺強的。
「啊,」熊懷山慢慢從柿子樹上爬了下來,找了個蹩腳的藉口,「我看看母雞吃不吃青柿子來著。」
起猛了,一大早就看到隔壁熊外甥犯蠢。明檬鎮定自若地把牙刷放回杯子裡,打算回去再睡一覺:這夢也太離譜了!
回去再睡一覺自然是開玩笑的。明檬今早起這麼早,也是有任務在身的。昨天她就發現了,隔壁孔叔家也種了不少空心菜,但似乎有些生蟲了。自家種點自己吃的蔬菜,大多數人家都懶得噴藥。還有種說法是,有蟲眼的才是好菜,城裡人往往偏愛有蟲眼的,沒有蟲眼的總覺得農藥撒得多,還不愛買呢!
空心菜是挺受小蟲們的歡迎的,明檬上網一查,小菜蛾、蚜蟲、白心蟲、甲蟲等等,都愛吃。明檬家的空心菜才冒了個尖,可禁不起隔壁小蟲一起過來吃。所以明檬今早打算早些起來,在太陽還沒最熱的時候,布置點防蟲的小東西。
她暫時還沒打算直接噴灑農藥,而是用網上說的一些農業防治。先是清潔田園,拔掉雜草,也能減少小蟲們的繁殖環境。農田就是這樣的,野草們生命力極強,幾日不除草,野草長得能比農作物都高。明檬的小菜地里,尤其是還沒開始種植物的地方,卻是已經出了不少小野草。她搬了個小凳子,便開始用小鋤頭慢慢把野草給薅出去。
等熊懷山把母雞關進了二樓,又買了早飯買回來,明檬已經把地里的草鋤得差不多了,見熊懷山給自己帶了早飯,明檬還挺感動,頗有種被孝順到了的感覺。
「紅梅姐和熊叔的買了嗎?」明檬這稱呼,現在完全大混亂了。她那天對著和自家爸爸一般大的熊爸,醞釀了半天熊哥,還是有些喊不出口,熊爸爸則直接讓明檬叫他叔叔。這輩分,真是各論各的。
「買了,放桌上了,他們等會就起來吃了,你這是起得比他們還早啊,快吃吧!」熊懷山怎麼可能會忘了自家爸媽,這不是找打麼。
熊懷山給明檬帶了個本地的軟皮雞蛋餅。明檬在外面吃的經常是煎餅果子和雞蛋灌餅,難得吃到這種軟皮的雞蛋餅,還有些新奇。半透明的餅皮已經被雞蛋染得金黃,翠綠的小蔥鑲嵌其間,裡面裹著的是幾片脆脆的生菜和火腿腸、裡脊肉,半根油條之類的,刷的面醬甜鹹正好,明檬吃著,外軟里脆,還挺特別。
「豆漿,」熊懷山遞了過去,「甜的,和無糖的,喝哪種?」
「果斷甜的!甜鹹永動機!」
說起來,明檬在S市那麼多年,S市人民還挺喜歡喝咸豆漿的。咸豆漿不是簡單地在裡面加鹽,而是在豆漿中,加入豬油渣、蝦米、榨菜粒、油條碎、醬油等等,味道也很香,配上油條大餅,早飯來上這麼一碗,不要太愜意。可惜明檬始終喝不慣,她還是喜歡喝甜甜的豆漿。
除了這兩樣,熊懷山還買了些其他早飯,有一種叫米飯餅的,在菜場開了也有三十來年了,年輕的孩子都快當成本地特產了。老闆說這是用香米自然發酵烘焙成的,外皮焦香,內里軟糯,酸酸甜甜,還帶有一種酒釀的香氣。要是牙口不好的老人,老闆還可以把外殼再蒸一蒸,整個就是一塊軟綿綿、酸甜可口的米糕。
明檬看著也想嘗嘗,但是她肚子吃一個大大的雞蛋餅,已經差不多了。熊懷山顯然讀懂了她眼神中的渴望,乾脆拿了一個出來:「你撕點嘗嘗,剩下的我包了。」
好人!
明檬立刻撕了一半,美滋滋地吃完,便打算趁早集,去看看有沒有農業防治小蟲的東西。
她要買的東西叫「黃**蟲板」,打開來放在菜地里,可以誘殺,一些小蚜蟲。明檬看著隔壁孔叔家的菜地里像是蚜蟲多,買點這個回去,應該也夠了。要是買不到,她就快遞購買一些,反正網上什麼稀奇古怪的肯定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