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摘下嗎？
方譽緊張伸指，白樂妤不關心地移開眼神，饒有興致賞起飾品攤上其他物品，這才注意到被晃眼光芒遮蓋的另一對耳飾。
那是一對被製成鈴蘭花形狀的耳墜，她拿起來：「這個還挺——」
「可惡！」
想說的話被打斷，白樂妤偏過頭，耳垂也偏離方譽剛要觸碰上去的指腹。
後方摩肩接踵的人群里，穿得亮閃閃的男人焦急穿過，跑到白樂妤面前，白樂妤剛要打招呼，杭星瀾卻氣沖沖拱開方譽，「大家說，你不在殿裡，是來找我去烹肉宴，騙人，你根本沒來！你和方譽在一起！」
被推得踉蹌的方譽腿疼驟時鑽心，臉白了白，側過身去防止白樂妤看見。
白樂妤感覺方譽不對勁，想看看，杭星瀾卻在她眼前紅了眼，「我一整天都在學炒肉，我廚藝很爛妤妤一定不會選我，你知道我聽說你要來找我多高興嗎？結果你只是拿我當藉口。」
蓄積的淚水令白樂妤發懵，以杭星瀾善良的性格，介意這種事，唯一的解釋，是他此前就非常不開心。
想起杭清的話，白樂妤不懂：「因為我沒回你消息，至於嗎？」
「至於嗎？」杭星瀾神色一怔。
學炒肉失敗後，他努力調節好心情，把自己打扮得亮亮的，拜訪白樂妤的教主宮，經歷激動等待、等不到的失落後，他遠遠看到白樂妤和方譽親密站在一處，一時難受上涌，沒控制住情緒。
但僅此而已，杭星瀾就是發泄兩聲，他生誰的氣都不能生白樂妤的氣。
然而白樂妤居然說：「至於嗎？」
她的意思是，她看到了他幾百年發的幾萬條傾訴，且沒有回覆，是因為覺得沒什麼大不了嗎？
杭星瀾喉嚨發抖，淚珠失控滾落到地面，滋養出一簇簇花草：「我如此、如此喜歡你，但在你眼裡，這份喜歡、這份喜歡……賤嗎？」
杭星瀾跑了，白樂妤傻在原地，不是，她不就沒回某條消息嗎？什麼消息啊？她不知道啊！
「明頌你沒事吧？沒事我去追一下杭星瀾，跑得真快，就不能聽我說一句我沒看見消息。」
「去吧。」方譽緩過神，看著流露擔心之色的白樂妤，他也想知道白樂妤如何看待別人的喜歡。
夜街人山人海，好在杭星瀾衣著閃亮，且一路哭一路長草，還是挺好找的，白樂妤跟在他後面，本來要追上去，想想沒有。
她感覺重點還是那一條她沒收到的消息，悄悄跟在杭星瀾身後，默默揣摩消息內容。
講真的，想不到。
最近也不是杭星瀾生日，何等消息重要到能讓杭星瀾發火：「爹的，我這樣跟蹤杭星瀾好像變態！不管了，他要再哭我給他下笑咒。」
白樂妤氣勢洶洶提步，沒走兩步泄了氣，「算了，我再想想。」
真！的！想！不！到！
杭星瀾究竟能給她發什麼消息！他沒長嘴嗎，什麼話非要發消息講！
驀地，白樂妤感應到有人給她的世渺鑒傳信，取出世渺鑒，消息來自方譽手下：【尊敬的白教主，聯繫不上佛子，謹以此信通知您，您與杭域主的傳信記錄或意外清除，現已調取，正在回溯中。】
消息是沼澤之主那隻糟心的鼬偶刪的，鼬偶死透了，否則若白樂妤得知真相，定要讓它一輩子泡在折磨里。
眨眼後，新的消息將方譽手下的消息向上頂，緊接著一條又一條更新的消息將原先的消息淹沒，數量之多，叫白樂妤的世渺鑒屏幕都產生故障。
她盯著看，移不開眼睛。
杭星瀾：【妤妤，今天是你離開的第一百六十六天。】
杭星瀾：【妤妤，我打算嫁給你，別生氣別生氣，要生氣你活過來跟我生。】
……
杭星瀾：【妤妤，即日起魔教正式改名魔域啦，我們御獸谷也改名啦。】
杭星瀾：【妤妤，謝淵寂超級過分！我來魔域給你送東西，他又拿我東西但趕我走！】
……
杭星瀾：【妤妤……】
杭星瀾：【我想你。】
一句一句的文字因為故障錯亂-交疊，原先白樂妤以為她錯過了一條近期的消息，卻原來是過去兩百多年，每年三百六十五天，數萬條的……喜歡。
真能忍啊，她沒回復，杭星瀾居然提都沒提，若不是杭清點出，白樂妤恐怕永遠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