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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蘇蘊宜漫不經心,她手裡一邊捻著朵紫花玩,一邊道:「好像是提到了那流民帥過去殺了不少北羯人的事。」

陸石一下掐緊了手裡的花束。

「打打殺殺的,我不樂意聽。」說著,蘇蘊宜撇了撇嘴。

緊繃的心弦又鬆弛稍許,陸石扭頭看著百無聊賴正往溪水裡丟石子玩的蘇蘊宜,喉結上下滾動,終是忍不住問:「五娘……你也痛恨北羯人嗎?」

蘇蘊宜狐疑地扭頭看向陸石,心中奇怪他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但對上陸石緊張而期盼的眼神,她還是說:「我不知道。」

「不知道?」陸石怔住。

「吳郡城中有不少世家大族都是由北地輾轉南渡而來,在他們口中,北羯人兇狠殘暴,比嗜人猛虎都要恐怖,可是……」將手中最後一顆石子丟棄,蘇蘊宜攤了攤空空的雙手,「我沒見過啊。」

「我沒見過北羯人,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個什麼模樣,是不是真如傳聞中那般生著三隻眼睛六條胳膊……我生於吳郡長於吳郡,從來也沒去過北地,大錦縱使痛失半壁,仿佛同我也無甚干係。」

「只消羯人鬧不到我頭上,」蘇蘊宜托著腮幫子淡聲道:「我才懶得管那起子閒事。」

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錯覺,她說完這句話,一旁原本莫名緊繃忐忑的陸石忽如戳破孔的囊袋般鬆懈下來,突兀說了句「那就好」。

「好什麼?」蘇蘊宜頓時警惕。

「……沒什麼。」陸石沖她笑笑,「若有機會,以後我帶你去瞧瞧北地風光。」

「我還沒活夠。」

「不會死的!」

……

收服褚璲之後,去往京口之路徹底暢通無阻,裴七郎此時才令押糧大軍現身,由褚璲陪護,一同緩緩向京口行去。

此前為了引出褚璲,裴七郎刻意隱藏了實力,蘇蘊宜也是此時才看清這支隊伍的全貌——負責沿途護送的士兵們俱都全副武裝,整齊的鎧甲在日光照耀下閃爍著冷冽的鋒芒。運糧的民夫們也都是精壯強健的漢子,每一輛糧草車都裝得滿滿當當,在古道上留下深深的車轍,如長龍般蜿蜒像前。

褚璲長嘆道:「也只有這樣的精銳之師,才能在如今紛亂的江左,將如此之多的糧草平安運送至此。京口有救了。」

而蘇蘊宜想的卻還要更多一些。

她想,裴七郎一介世家子,為何有如此手段,能在魏氏的嚴防死守下,掙出這樣一支隊伍?

這個念頭冒出來時,她正狐疑地盯著裴七郎的側臉。

而裴七郎仰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破敗城牆。城牆久未修,經年的風雨將磚塊黃土腐,牌匾上曾經恢弘的大字也已經淡褪剝落,只能隱約看出寫的是「京口」二字。

城牆內外均有重兵把守,守兵們遠遠地見到有大隊人馬朝此處而來,早已嚴陣以待。領頭的將士從城牆垛口處探出頭,高聲問:「城下來者何人?」

「建康裴七。」裴七郎略一拱手,「在下由吳郡借糧而來,此前已修書一封與朱太守,還望將軍行個方便,放我等入內。」

「哦,這事兒朱太守已支會過我,多謝裴七郎仗義出手。」那將領敷衍地一拱手,「郎君將糧草留下交與我等,即可自行返程。」

話音剛落,裴七郎尚未如何,隊內頓起一陣嘈雜。

「朱化那豎子!怎麼敢如此戲耍我們郎君?!」

「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當我等是跑腿的下人麼!」

褚璲也是一臉憤懣,上前低聲道:「七郎,我與守將樓登頗有交情,不如由我出面勸說?」

裴七郎微微搖頭,「朱化擺明了是想卸磨殺驢,獨吞功勞,縱使樓登有心,恐怕他也不敢直接違逆上官。」

他斂目沉思,卻瞥見一旁蘇蘊宜正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微笑問:「蘊宜可是心中慶幸?」

蘇蘊宜坦然承認:「若京口將你拒之門外,豈不正好方便我儘早回吳郡?」

「可若我無功而返,白白折騰了一通,必然聲望大跌,之前在蘇使君面前說的話,恐怕就再不管用了。」聽她這樣說,裴七郎非但不惱,嘴角反而浮起笑意。

「……」這一下換作蘇蘊宜臉色不好了。

她那個父親她心中有數,最是個見風使舵、兩面三刀的人物,如今裴七郎聲名顯赫,吳郡眾人紛傳他在陛下和魏太傅面前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蘇俊這才身段柔軟,極為順從地取消了蘇蘊宜的婚事。可若哪天裴七郎一朝跌落神壇……=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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