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褚澹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她還能有說有笑,後面跟了個蔣閒,柳琪琪立馬就拘謹起來,不敢再聊什麼。
和蔣閒聊天,她沒這個膽;無視蔣閒和褚澹聊天,她還是沒這個膽。
倒是蔣閒有一搭沒一搭找褚澹聊天,褚澹剛開始還樂意回他幾句,意識到柳琪琪沒再說話之後就不再回答蔣閒了。
「我家到了,」柳琪琪在小區門口道謝,「謝謝班長,謝謝學委。」
褚澹朝她揮揮手。
柳琪琪一步三回頭,每次回頭看到褚澹和蔣閒還站在那裡,就再抬起手揮一揮。
這副模樣把褚澹逗笑了。
他開始沿原路返回,蔣閒這時候從他的身後走到他邊上,「不麻煩嗎?」
「什麼?」
「送她回家,」蔣閒說,「她如果害怕,不是可以打車嗎?」
褚澹不理解這有什麼麻煩的,就像蔣閒不理解這有什麼方便的。
「就這麼點路,打車多浪費錢。她家又不遠,我送一下不礙事。」
「不愧是班長。」
「不想聽你說這種話。」
「為什麼?」
「嘲諷味兒太重。」
蔣閒:「……」
有的人溫柔對待這個世界,世界卻沒有報他以溫柔。蔣閒聳肩,心想班長的脾氣差得一如既往。
他們在一個路口等紅綠燈。
車輛來往時帶起一陣喧囂轟鳴,來往行人中偶爾能看到那麼一兩個身穿白藍色調的學生,手裡拿著一根綠色的綠豆棒冰有說有笑。
褚澹趁這個機會低頭看了眼手錶:已經五點二十了,馬上就到安女士下班的點。
他估計自己還能比安女士早一點回家。
「對了,」褚澹想起剛才的事情,「達莉婭女士為什麼和你說……」
蔣閒在他邊上突兀地笑了一下。
褚澹不滿地問:「你笑什麼?」
蔣閒說:「你是不是想問我:『達莉婭女士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被蔣閒看穿的感覺非常不好,褚澹忍不住摸摸鼻子:「她知道我和你是裝的?」
那多尷尬啊。
每次達莉婭女士見到他和蔣閒,看他那眼神毫不誇張地說就像在看親兒子。
褚澹翻出自己為數不多地見到蔣閒爸爸的記憶。
蔣閒他爸爸脾氣特別好,有點妻管嚴。達莉婭女士則對兒子有點動起手來毫不客氣的感覺。簡單形容的話,就是「慈父嚴母」的配置。
所以達莉婭女士說的讓蔣閒吃不了兜著走……
很可能真的是要讓蔣閒吃不了兜著走。
「我媽知道我是什麼人,」蔣閒說,「我騙不過她。她不相信我上高中這麼快能交到朋友。」
褚澹:「……」
蔣閒:「她讓我一定要配合你,我沒辦法。」
褚澹小聲地吐出一個字:「靠。」
好尷尬啊!
那他和蔣閒打打鬧鬧的時候,達莉婭女士豈不是就像在看喜劇片一樣啊!
見褚澹尷尬得不行,蔣閒心情愉悅,又說:「但我爸以為我們關係真的很好,班長,你的演技不算差。」
褚澹高興不起來。
他後悔了,覺得自己不該問蔣閒,也不該知道這個,那樣的話還能順其自然在達莉婭女士面前演下去。
最後蔣閒搭上他的肩膀,惡魔低語:「只要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褚澹一掌把他的爪子掃開。
……
晚上褚澹和安女士坐在一起吃飯。
「你們學校附近,最近是不是挺不安全的?」
「沒那麼誇張。再說,我和蔣閒兩個個子不矮的男生走在路上,有混混也不至於找過來。」
「也是。」
安女士把一筷子紅燒排骨夾到他還剩半碗的米飯上,說:「哎,中秋節是不是快到了?「
褚澹叼著排骨,打開手機看日曆:「嗯,下周二。」
他算了一下:「應該會調休,周六大概率上課,周日一二放假。」
安女士問:「想去哪兒玩嗎?媽帶你去。」
「不去哪兒,」褚澹回答說,「中秋假放完很快就有月考,我得複習。」
安女士說哦。
過了一會兒,她又問:「那……媽帶你出去吃飯,好不好?」
「好啊。」
褚澹隨口應下。
安女士頓了頓,又問:「楊叔叔也一起,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