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皓和岑越同時看向灌完水正要回到座位的蔣閒,二人對視了一眼,似乎沒明白蔣閒這時候怎麼突然過來摻和一句。
蔣閒喝了口水,繼續慢悠悠地說:
「因為那是我的圍巾。」
褚澹也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自己的耳根又開始發熱了。
褚澹在心裡準備了許多說辭,等著盧皓和岑越發問。
但這兩位根本沒有要問什麼的意思。
他們甚至和蔣閒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起來,從圍巾牌子聊到衣服牌子,從保暖聊到穿搭,沒有對「褚澹的圍巾是蔣閒的」這件事情提出任何疑惑。
這種現象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他們司空見慣了。
這兩個傢伙覺得我身上帶著蔣閒的東西很正常……
褚澹「反思」了一下,才發現確實沒什麼奇怪的。
在這之前蔣閒就時常「投餵」他,兩人還用過同一個水瓶,蔣閒生日的時候岑越和盧皓都去過蔣閒家,也都知道他家就在蔣閒家邊上。
綜合種種因素,沒人覺得他們這麼親密是件怪事。
除了褚澹自己。
褚澹頓時感到一陣無語:所以我在慌什麼?如果我脖子上戴的是岑越的圍巾,被人發現了我會慌嗎?答案肯定是「否」。
蔣閒和岑越有什麼不一樣的?
右手持筆的褚澹悄悄扭頭,用左手撐住自己的額頭,打算偷偷摸摸地看蔣閒一眼。
沒料到蔣閒一瞬間就捕捉到他的目光。
高挑的少年把水瓶往桌上一放,單手插在口袋裡,倚著桌子。
目光與褚澹相碰時,他說話的聲音頓了一下,唇角悄無聲息的揚起。
片刻後,他們默契地移開目光。
褚澹不知道對於他而言蔣閒和岑越不一樣在哪裡,但他清楚地明白一件事:
他看岑越的時候不會選擇「偷偷摸摸」,也不會在對上岑越目光的時候感到突如其來的慌亂。
……
這場雪斷斷續續,竟然以越下越大的趨勢,在某個夜晚過後積起了一層可觀的厚度。
跑操肯定是跑不了了。
大課間時,穿著高領毛衣的褚澹站在窗前,在沾著水汽的玻璃窗上畫了個毛球的圖案。
頓了頓,他嘗試著在毛球邊上又畫出一個新的輪廓。
旁邊經過的英語課代表好奇道:「班長,畫什麼呢?」
褚澹朝她笑笑:「隨手亂畫而已。」
透過抹去水汽的玻璃,他又感慨了一句「雪真大啊。」
「是啊,」英語課代表說,「冷颼颼的。我去拿昨天的英語作業了啊。」
褚澹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他聽到有一群男生在樓道里嚎著叫著,聲音大到幾乎能響徹整棟教學樓:
「打雪仗嘞——!」
「快出來打雪仗啊!」
「一決勝負,看看誰是真男人啊!」
也不知道這群人是哪班的熊孩子,總之一陣叫嚷之後,不少人抱著被挑釁又或是看熱鬧的心態來到操場,最後紛紛開啟打雪仗模式。
有高二學生這麼一打頭陣,不論是緊張備考的高三學生,還是略顯保守的高一學生都憋不住走出開著暖氣的教室觀望,又漸漸從窗口、走廊轉移至樓下。
從廁所出來的褚澹站在走廊看了會兒,也有些忍不住了。
他正要從後門進教室,結果在門口就遇上了蔣閒。
第80章 我看看 砸紅了沒
二人盯著對方安靜了會兒。
「你去哪呢?」
「下去玩嗎?」
同時發問之後, 他們兩個沒忍住,又對著笑了兩聲。
褚澹打了個響指, 「正有此意!你等一下,我去把阿越他們叫上……」
蔣閒站在後門外等待褚澹。
他就聽到褚澹一聲「誰要下去打雪仗」,那可真是一呼百應,只聽教室里一陣桌椅摩擦的嘩啦響聲,等蔣閒再往門內看去的時候,褚澹身後幾乎跟了一個班的人。
蔣閒:「……」
蔣閒:「很難相信我們不是去干架的。」
褚澹乾笑兩聲:「本來就有不少人下去了。看來大家都想放鬆一下。」
「我覺得說干架也沒錯啊!」一個男生舉起手說, 「老子今天就要和6班的鞏成珏一決生死!」
一陣鬨笑。
「鞏成珏和校花在一起了,這人還沒緩過來呢。」
「真的假的,大哥,那都兩個多月前的事情了!」
男生又說:「昨天晚上我看到他們手牽手逛操場啊兄弟!我無法忍受!總之, 要和鞏成珏一決生死的和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