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無咎召來重明,長劍在手,衣衫無風自動,往這邊甬道里逃竄的妖魔立刻調轉方向,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被劈了。
謝玄遲發現厲無咎揮劍時他的眼神變了,不是剛剛玩笑時的戲謔,那是一種自信,從骨子裡散發的自信,是對這一劍的自信!
劍光劃破墓頂,一劍後天光乍現,殘留的劍氣絞殺了部分來不及躲避的妖魔,山崩聲、慘叫聲、嘶吼聲不絕於耳。長劍變幻成扇子,厲無咎握著重明,扶起謝玄遲,兩人飛身出了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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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對岸,眾宗門弟子緊張布防,顯然已經收到了長老的傳訊,知曉了事情的重要性。
有些跑得快的妖魔已經抵達了岸邊,但是跑得快不一定能活,被封印上萬年剛剛跑出來,實力還未恢復,沒有實體,只有挨宰的份,岸邊守著弟子一劍一個,比白菜還好切。
牧清寒遠遠看見一抹白光,熟悉的劍氣,那是師叔!
厲無咎拖著半死不活的謝玄遲剛到岸邊,就看見了站在最前面的牧清寒,厲無咎眼前一亮,把謝玄遲丟給符鈺就迎了上去,委委屈屈道:「允執,我在裡面找你找了好久。」
牧清寒神情茫然了一瞬,隨後才琢磨明白師叔應該是去墓里找他了,心裡頓時淌過一絲憐惜:「師叔,有沒有哪裡受傷?」
沒等厲無咎回答,牧清寒把人拉到一旁,從頭到尾好好看了一遍。發現背上的大片血跡時,牧清寒手指顫抖,「師叔,背上疼不疼?」
厲無咎遲疑片刻,自己扒著衣衫努力往後看,看到那片血跡時才恍然大悟,「哎呀沒事,那是剛剛那人的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染上的。」
沒錯,厲無咎一路拉著謝玄遲過來,兩人誰都沒有意識到要問對方姓名。
牧清寒剛剛看到他帶著謝玄遲過來,謝玄遲身上沾滿了血跡,看上去受傷不輕。雖然師叔這麼說,但他還是不放心,想讓他把衣服脫了仔仔細細看一遍,結果一抬頭對上師叔滿是笑意的眼神,牧允執一怔,好像他從未發覺,師叔原來比他高五寸嗎?
厲師叔正正經經對著不知為何突然發呆的牧允執道:「允執,我敢脫你敢看嗎?」
牧允執這才有些不好意思,雖然兩人一直同住同睡,但都是和衣而眠,洗澡時也有屏風阻隔,兩人至今還未做過出格之事,被師叔這麼一說,就好像他是什麼老古板似的。
牧·老古板·清寒收斂了內心的不自在,看向厲無咎的眼睛道:「只要師叔敢脫我就敢看。」
厲無咎心裡微微一驚,臉上是掛不住的笑意,他沒有多說,利索的脫了外衣,看那架勢是真的想脫光給牧清寒好好檢查檢查。
牧允執迅速往後瞥了一眼,他們距離人群不遠,只要有人一轉頭,就能看到師叔的動作,他飛快把師叔的衣服攏起來,紅著耳朵道:「師叔只要沒傷就好,前面還等著我,我先過去了。」
說完,人已經竄出了好幾步,走了一半又折返過來道:「師叔,符鈺的帳篷在後面,你應該認得,去裡面換一下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