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又隨意說了幾句,沒人注意到離安此刻的糾結。
剛剛離安剖開了沈夢的手臂,黑色粘稠的血液里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蟲子,仔細一看卻又和普通蟲子有所不同,這東西呈透明狀,離開血肉就會死亡,一絲痕跡不留,這和牧清寒他們體內的魔蠱不同,但可以肯定魔蠱的最終形態就是這種東西,可能是谷文博尚未掌握煉製魔蠱的正確方法。
現在有了蟲子,以他的實力可以百分百根除他們體內的魔蠱,只是…要是解了蠱他們還會去神醫谷嗎?神醫谷裡面不知道有多少狌,也不知道埋伏著多少人,這麼兇險,想來也不會有人想去吧。
離安內心糾結著,但面上不顯,只道自己要好好研究一番,其他人特意給他搭了一個帳篷,好讓他安心鑽研,臨走時,青裕自告奮勇留下來,丹修和藥理不分家,興許青裕也能得到個什麼機緣。
一行人回到人群中時,進入秘境的長老已經到了,他們正在審問謝玄遲,牧清寒厲無咎作為進入墓中的人也要過去,到的時候鍾昊陽和陳季辭也在了。
事情顯然和他們幾個沒什麼關係,長老也只是例行詢問,認為他們進入結界是意外,但對謝玄遲就不一樣了,他是如何從結界進入墓室的?又是如何知道墓裡面是焚天劍的?
偏偏謝玄遲不肯配合,梗著脖子就是不理人,長老也沒什麼辦法,修真界是不贊成屈打成招的,即使這人有很大嫌疑,也只能先去處理其他事情。
長老們先去墓室里看了,放置焚天的石台已經被摧毀,隨意拾起一塊石頭可以看清楚上面的血跡,這是謝玄遲畫陣法,又找了一塊顏色不一樣的石頭,這就是那個金色面具畫的陣法了。
幾個百歲老人白髮蒼顏,彎著腰努力從碎石堆堆里找出那幾塊畫了陣法的石頭,那場景看上去格外心酸,要是在凡間,指不定要被人說不孝順。
將長老送來後,厲無咎就帶著牧清寒退出去了,這墓室兩人都來過,也沒有探索的欲望。
一刻鐘後,厲無咎和牧清寒坐在了那座黑山的山頂。
山上這時候是一絲霧氣也沒有了,遠遠可以看見湖岸邊倒映著的火光,一閃一閃的煞是好看。
秘境裡沒有天空,只有白天黑夜,所以看不到星星,但偶爾能看到帶著亮光的妖獸從空中掠過,牧清寒把安康放出來,由他和大嘴花出去捕食。
厲無咎拿出兩壺酒,兩人坐著就這麼大口大口喝著酒。
察覺到允執的不對勁,厲無咎想了好一會也沒找到原因,於是直白開口問:「允執,你為何擔憂?」
牧清寒喝了一口酒,看向不絕延綿的山脈,悶聲開口:「我知道這不是意外。」
厲無咎心裡一緊:「你是說這是針對你的?」
「師叔,遂州城可能是意外,但後面的絕不是意外,莫公子要取我金丹,面具人讓我進入結界遇到焚天,雖不知道他們的目的,但都是想讓我死。」
「師叔,如果……」牧清寒嗓音微沉,正準備說些什麼,被厲無咎打斷了。
「允執,你閉嘴,不管是不是意外,你都休想離開我!」厲無咎將手上握著的酒壺扔出去,看上去氣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