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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在哪?」他沒從證件上找到地址。

姜潼說:「你家就是我家啊。」

陳與短暫的心平氣和再次被她擊碎,暴躁地一腳踢飛擋道的啤酒罐。都知道她腦子不正常了還問她幹什麼?!

啤酒罐驚擾了安眠中的野狗,野狗汪汪汪直吠。

陳與惡聲惡氣吠了回去:「再吵我宰了你燉肉!」

野狗罵罵咧咧地嗚咽著跑走換地盤。

姜潼目瞪狗呆。毀了毀了,連裴非愛護動物的形象也被面前的少年裴非毀了。

「你養狗嗎?」

毫無疑問,姜潼想到黑仔。

事故後裴非的死亡造成的衝擊太大,她都忽略了黑仔,黑仔受傷比她多,後背的毛燎沒了一片,裴非不在,理應她照顧黑仔,反倒成了黑仔安慰她。

為了安慰她,黑仔不惜曝光裴非隱藏舊情人的身份證件,真孝順。

陳與聞言冷哧:「我連自己都養不活,養什麼狗?」

所以他究竟多窮?這個問題在姜潼走進他的住處時,有了進一步的概念。

最多8平米的空間,低矮逼仄,沒有窗子,關上門就是個封閉的盒子,說像籠子都抬舉它,姜潼站在門外已經感覺喘不上氣,如果睡裡面怕是得窒息,簡直要犯幽閉恐懼症。

她才是小刀剌屁股。

姜潼下意識退了一步,後背撞上了陳與的胸膛,陳與嘲諷:「怎樣?還住不住了?」

姜潼轉頭:「你住這的話,那我也住這。」

瞧出她在強撐,陳與冷笑,推開她先走了進去。

進門就是鐵架

床,床的下方一小半是桌子,桌上散落菸頭、吃過的泡麵桶、空盒飯等各種垃圾,另一小半堆滿形態不一的蛇皮袋,好像倉庫。

姜潼也想跟進去,可實在太小了,陳與進去後就沒有多餘落腳的地方。她只能等在門口,看陳與鞋也沒脫直接踩在桌面然後半個身體爬上鐵架床,他彎著腰腦袋都還頂了天花板。

翻找幾下,很快陳與抓了件黑色背心和卡其色休閒短褲,落回地面。

背心和短褲都皺巴巴,上面還有土灰,顯然是之前穿過沒有洗的。姜潼都看見他自己也把衣服往鐵架床拍了拍,落掉灰。

又從鐵架床的橫杆取下晾著的毛巾,甩上腦袋,蓋住「楚河漢界」,陳與轉身走出來,要去這一層的公共浴室洗澡。全程沒再管姜潼。

姜潼繼續跟他身後,不敢一個人待著。既是不敢一個人待他的屋裡,也不敢一個人站門口。這裡住的人很雜,各屋和各屋幾乎不隔音,光這一會的功夫她聽見左邊有情侶在吵架,右邊有大人在打小孩。

而兩人沒走出多遠,一個衣著暴露的紅牌阿姑濃妝艷抹,倚著過道的牆抽菸,兩隻長勾子般的眼睛上下打量姜潼,在陳與走到近前時嗔聲埋怨:「你要叫雞,怎麼不照顧照顧我的生意啊。我手裡什麼樣的沒有?」

陳與沒理。

紅牌阿姑便問姜潼:「你哪個妓寨的?到我的地盤搶我的生意?」

姜潼疑惑:「你手裡真的什麼樣都有嗎?那肯德基呢?」

紅牌阿姑愣得手裡的菸灰給忘了抖。

陳與蠻牛一樣拽走姜潼,迅速往前好幾步,再用力甩開她的手:「痴線!什麼人的話你都接?」

姜潼點頭:「對呀對呀,這裡好危險啊,所以我現在請你同我去找家便宜的小賓館一起住。剛剛在樓下經過的一家好像還行,看起來應該不貴,消費得起。」

「你又想拿什麼抵錢?」陳與瞥她的左手食指。

「這個不行。」姜潼握住食指上的戒指,「我給你的耳釘你先拿出來。」

陳與玩味:「耳釘不是你要用來包養我的?」

姜潼語出驚喜:「哇,原來你性價比這麼高,一個耳釘就夠包養你啦?」

陳與變臉比變天還快,說陰沉就陰沉了。

姜潼立馬又好聲好氣:「先拿耳釘抵錢對付一晚賓館,天亮了我試試看能不能聯繫我的家人搞錢,說好包養你,我決不食言啦。」

陳與的表情並沒有因為她三兩句話放緩。

姜潼以為自己還要費好多口舌,未料陳與利落地帶她折返回屋,爬上鐵架床不知又翻了什麼,頭上依舊蓋著毛巾,同她下樓,去了姜潼提的賓館。

明明是她故意用錢誘惑他,現在他乖乖聽她差遣,姜潼心裡又不由感嘆少年裴非竟然願意為錢接受包養呀。還好提出包養的是她這樣青春靚麗的美少女,他吃不了虧。

賓館老闆認識陳與,卻是第一次做到陳與的生意,好奇地往陳與身後瞟:「妹妹仔長好靚,怨不得你捨得花鈔票,在劏房裡搞委屈她了。」

陳與不耐煩:「要你開個房你就開,屁話那麼多?」

老闆指了個房間給陳與。

陳與補充:「鐘點房。」

老闆重新指了一間,陳與從褲兜里摸出零碎鈔票,湊了數,交給老闆。

老闆遞鑰匙的時候,問陳與準備保險套沒,前台可以優惠買。=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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