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勝心激得她轉而拿起緊挨糖糕的果脯,放回去,又拿起花生酥,再放回去。
反覆挑挑揀揀幾次,她嫌棄地說:「就這些?你也太小氣了。我能從伴手禮推斷你的婚禮很寒酸嘛?」
陸起看似波瀾不驚,視線卻幽深:「不是婚禮的糕點,我沒結婚,隨便買的。你有想吃的可以告訴衛秘書,下次我們過來香江再給你帶。」
姜潼嘴裡的大白兔奶茶差點滑進喉嚨:「沒結?」
「嗯。」陸起點頭,「梁九的消息滯後了。他的結婚禮物送到之前,我已經成功解除婚約了。」
好嘛,她也沒告訴他是從梁九口中聽說的,他就又知道了。大白兔奶糖換到右腮:「怎麼又不結了?」
即便他沒結婚才符合姜潼的認知,也架不住當下她好奇陸起悔婚的原因。
陸起說:「可能良心發現,發現我當不了『好』男人,一邊結了婚一邊又來向你套取姜禾的去向。」
喲,拿她的話來反擊她?姜潼吹了記口哨:「說說唄,你同姜禾怎麼分開的?」
陸起問:「你給錢嗎?」
姜潼嗆到了,被大白兔奶糖嗆到了。
見她咳得停不下來,臉都咳出一片紅,陸起莫名地擔心,手不自覺鬆開魚竿,伸到她後背輕拍,同時喊衛秘書去車上拿水。
在衛秘書折返之前姜潼的咳嗽就停止了,不過姜潼還是喝了水。
喝完,姜潼怒目算帳:「天吶陸總,你好意思問我一個窮鬼要錢?」
因為覺得她太好笑,陸起身上的肅正和威嚴感淡了兩分:「你回答我的問題可以要錢,我回答你的問題不能要錢?」
「當然不能。」姜潼理直氣壯,「我喊你爸爸啊,我花你的錢完全沒問題。」
陸起問:「你就那麼想當我的女兒?」
姜潼的眼神簡直在說你問什麼蠢問題:「你有錢,我缺錢,我要抱大腿。」
她第一次喊他「爸爸」,陸起就知道,她的意思並非餐廳服務員所誤會的那種「Daddy」。
現在越聽,陸起越感覺,她不是開玩笑,她似乎真拿他當父親。
甚至……不知是不是她喊的「爸爸」太好聽,他發現自己剛剛幫她拍背竟下意識間以父親的身份關切她。
而陸起確信,她想要錢不假,喊他爸爸卻一定不止這個原因。
西貢這邊釣點密集,「一條龍」服務也成熟,陸起直接找了家大排檔支付加工費處理他下午的收穫,又由姜潼額外點了幾道菜,兩人就在大排檔就餐。
姜潼多少有些意外:「你也會吃大排檔?」
陸起反問:「你對我了解很多?而且在你的了解里,我不應該是個會吃大排檔的人?」
「哇,你好自作多情,隨便一句話就是我了解你很多?」姜潼要翻白眼。
衛秘書和司機、保鏢在另一桌,陸起不是個需要伺候的人,熟練地自行用熱水燙餐具,他的餐具和姜潼的餐具一起燙。
「我在部隊當兵的時候,草根樹皮蟲子,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沒吃過的。」
姜潼整一個大無語:「非要在餐桌上炫耀你吃過蟲子嘛?」
不是她不敬重軍人,是吃蟲子光聽著就瘮人。
「噁心到你了,很抱歉。」陸起將燙好的餐具放回她面前,「我認識姜禾的那年,是我剛調到海城的一個軍區,執行任務的緣故,我們被分別分配到附近幾個村子裡。村子裡有幾戶村民騰出空屋給我們。」
最近參與電影拍攝導致姜潼現在沒忍住推測劇情:「你非常有緣地住在了姜禾的家裡?」
「恭喜你——」陸起幫她添茶,「猜錯了。」
姜潼皮笑肉不笑:「你身為軍人的正直呢?」
不帶這麼耍人的。
陸起唇角噙淡笑:「我住在姜禾他們村村長的家裡。」
姜潼了無趣味地「噢」一聲。
陸起問:「不想聽?」
姜潼不放過任何一個打劫他的機會:「我問的是你和姜禾怎麼分開的,你卻打算同我講你們怎麼開始的。文不對題,我被迫聽你回憶往昔,你是不是該支付我費用?你如果支付費用,我保證你能得到一個超級捧場的聽眾。」
陸起:「你不先聽我和她怎麼開始的,又怎麼能理解我和她怎麼分開的?」
姜潼只關心一個問題:「那你到底給不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