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僅九歲的阿寧並不清楚天極派是什麼地方,只是眼前這位哥哥的話語給她帶來了安全感。
她想跟這位哥哥一起走,想變得和他一樣強,也想做到爺爺跟她說過的話:一定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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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言將老人與隔壁慘遭殺害的老王一家安頓好,返回阿寧家時她已經躺在木床上睡著了,旁邊是正在靜心打坐的懷良。
女孩臉上是未乾的淚痕,足見爺爺的死給她帶來了極大的傷害。
懷良感受到均言的氣息,停止打坐,起身跟他比了個出去的手勢後,二人一起走到屋外。
懷良簡單跟均言說明了一下情況,均言聞言只是靜靜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次日清晨,兩人向前來查探的官員簡單交代過後,便帶著阿寧離開了草坊村。
臨走時阿寧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九年的屋子,與爺爺過去的回憶都寄托在這間小屋子裡。
阿寧還未從失去爺爺的巨大傷痛中恢復過來,但她知道,自己應該要向前走。
爺爺,等阿寧長大了,一定要殺掉這世間所有的妖,為你報仇。
阿寧吸了吸鼻子,隨後跟著懷良和均言一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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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修士眾多,修煉的門派更是數不勝數,皆以除妖衛道為首任。
每個門派都有自己主修的道,比較出名的幾個門派,天極派主修劍術,門下弟子皆為劍修;道玄派主修刀術,門下弟子則是刀修;除此之外還有醫修、咒修等,以及許多沒有加入門派的修士,統稱為散修。
天極派由首任掌門玄天一手建立,至今已有數百年歷史,是世間頗具盛名的門派之一。天極派在各門派中以劍術聞名,是劍修派之首,世人提起天極派時無不心生敬意。
天極派在世間各門派中是數一數二的存在,門內弟子多經由測靈石試煉進入門派,接受門派教導,當然偶爾也會有特殊的情況。
阿寧就是這種特殊的情況。
「你既跟我們去天極派,以後你就是我的師妹啦!」
均言一路上都在跟阿寧講述與天極派有關的事情,阿寧聽著他沿途滔滔不絕,心中對天極派有了簡單的印象。
距離懷良和均言離開門派已有月余,兩人此次出門是為了歷練,途中經歷了不少事情,離開草坊村後他們便帶著阿寧趕路,返回天極派。
天極派坐落於群山之上,周圍被一層層雲霧包裹著,在山下遠遠望去,只看到雲霧中淡淡的金光。
一級級石階猶如匍匐在山上的巨,走過這些石階往上,才能到達天極派。
阿寧站在石階上,看著眼前綿延起伏的群山,被兩位少年帶著朝山上行去。
阿寧後來仍常常回憶起初入天極派的這一天,這是她此生難以忘懷的記憶。
兩位少年將阿寧帶入天極派,往弟子堂的方向走去,谷雋熙早已在弟子堂外等候多時。
谷雋熙是懷良和均言的師兄,年僅十六歲就成為了弟子堂的負責弟子,處理弟子們的日常事宜。
他前兩天收到懷良的傳信,得知懷良此次回來帶了一個女孩,也沒多問什麼,只是細心地為新來的師妹準備好了入門派的一切所需。
彼此打過招呼後,谷雋熙將早就準備好的弟子服與弟子令牌遞給懷良,又沖阿寧微笑著打了聲招呼後,便離開忙別的事務去了。
懷良接過弟子服與令牌,轉身面向阿寧,嘴角掛著一抹淺笑。
阿寧一動不動地站著,她眨了眨眼睛,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晰地倒映出眼前人。
「阿寧,先前一直沒問,寧是你的姓還是名?」懷良微微屈膝,半蹲著看向眼前的女孩。
阿寧微微一愣,小臉一紅,吞吞吐吐道:「我…我爺爺一直都叫我阿寧。」她說完立刻低下了頭。
微風拂過,輕輕吹起少年少女的衣袍。
「阿寧,阿寧。」懷良看著眼前略顯侷促的女孩,將這名字輕聲念了兩遍,沉吟片刻後輕聲開口。
「想同金鏡澈,寧讓玉壺清。阿寧,你以後就以寧為姓,以清為名,就叫寧清,可好?」
阿寧抬眸望去,正對上一雙明亮如星的眼睛。懷良微笑著看她,眉梢眼角溫柔似水,正耐心地等著她的回答。
「好。」
女孩柔軟的聲音落下。
懷良伸手,溫暖的掌心放在女孩頭頂上,輕輕一揉,隨後拿起手中的弟子令牌。
寧清。